他佛家与咱人族有约定在前,此番西游涉及东西人佛之事,自需有两方之人共同监督界定,不论是人是佛,诚信都该是根本。
只是……不知观音‘尊者’可否会嫌我跟着碍事碍眼?”
听朱小杰提到‘尊者’,观音莫名就想到了眼下那已经大不如前,经历五百年苦修后变得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迦叶尊者。
咕咚咽了口唾沫,菩萨赶紧再次将单手竖在胸前行礼。
“圣人玩笑了,我代佛去东土办事按理是该有人族监督。
嗯,理当如此,本该如此……”
一旁的惠岸行者此刻瞪着大眼睛,似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谦和甚至恭敬的菩萨,即便在如来座前仿似也不曾见到过。
“哈哈,金顶大仙,既然观音不嫌弃我,那我便就即刻随着她一起去玩玩。
后面有空了,你准备好大鱼大肉整上一桌,咱再好品茶聊天啊。”
对金顶大仙,朱小杰的语气比对观音说话不知要好到哪里去了。只见他笑眯眯的挥手和这老头打了个招呼,便朝着观音走来。
“如此甚好,既然您有事那老朽便不再厚颜强留。我这随时扫榻恭候。”
知道朱小杰有事,金顶大仙自然没有去留他的道理。见朱小杰转身朝观音去了,他便再次抱拳躬身,哪怕朱小杰此刻已看不见他动作,却依旧不影响他诚心感激。
见朱小杰过来,观音才好似从什么佛的耳语中回过神。赶忙也像金顶大仙那般恭敬再施一礼,便也不再废话,同朱小杰一起原地起飞朝东方径直而去。
其中有诗为证。诗曰:
万里相寻自不言,却云谁得意难全?
求仁忽若浑如此,是我平生岂偶然?
传道有方成妄语,说明无信也虚传。
愿倾肝胆寻相识,料想前头必有缘。
却说朱小杰与观音师徒二人正走间,忽见前方有弱水三千似是绵绵不绝,众人四下环顾,直至找到地界石碑方才知此地乃是流沙河界。
见此,菩萨微不可查的瞥了眼朱小杰,而后才缓缓摊手道:“徒弟呀,此处却是难行。那取经之人到了人间便是凡人一个,浊骨凡胎的可要如何得渡这三千弱水才好?”
惠岸听到神通广大的菩萨在问自己难免愣了愣神,思忖片刻才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我神通法力有限望不到边际,您可能看出这河有多远?
倘若有法能绕,或别处有桥,或上下有渡船鱼叟,该可以通过。”
菩萨闻听惠岸所答,便停立云步仔细去看。
只见流沙河东连沙碛,西抵诸番,南达乌戈,北通鞑靼。
径过有八百里遥,上下有千万里远。
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
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遥闻万丈洪。
仙槎难到此,莲叶莫能浮。
衰草斜阳流曲浦,黄云影日暗长堤。
那里得客商来往?何曾有渔叟依栖?
平沙无雁落,远岸有猿啼。
只是红蓼花蘩知景色,白灊香细任依依。
菩萨正然点看思索之际,那河中便突然出“泼剌”一声响喨。
众人闻声注目细看,只见那水波里跳出一个妖魔来,十分丑恶。
他生得青不青,黑不黑,晦气色脸;
长不长,短不短,赤脚筋躯。
眼光闪烁,好似灶底双灯;
口角丫叉,就如屠家火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