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孟凡德的调侃,秦守天却是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犹豫了很久这才说了一句,“他好像回来。”
“嗯?”孟凡德捏了两个花生米丢到自己嘴里,不是很在意的问,“谁回来了?”
秦守天眸子一沉,略显担忧的说,“万佛。”
“什么!”闻言,前一秒还一脸无所谓的孟凡德,猛地站了起来,瞬间暴起的吼声,将一旁的小柔儿都吓了一跳。
“你别大吼大叫的,会吓到孩子。”秦守天也站起了身,扶住孟凡德的手臂将他拽到了一旁的角落,然后递了一张纸条给孟凡德,小声说,“这是他的笔迹,不会错。”
此时孟凡德的脸色已经无比难看,确切的说是夹杂着怒气和恨意,接过了秦守天手里的纸条,他展开扫了一眼,纸条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我的儿子长大了,你们猜,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我?只是想想,我都会激动的颤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他舔舐到鲜血的味道。”
“他的儿子?”孟凡德拿着纸条,目光凛了一下。
秦守天也看着那纸条,沉声说,“他就是一个变态疯子,就算是对他的亲生儿子,应该也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不过,他给我这纸条,应该是想引我们去二道河村,将这纸条给你看,我只是想告诉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被心底的仇恨驱使而着了他的道。”
孟凡德的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张庄和二道河村尽管不在一条川,却都是平山镇下的村子,这只是巧合吗?
应该是巧合吧?他若是想引我过去,直接在二道河制造事件岂不是更直接?
如此这般的狐疑猜测着,孟凡德却是没有将此事告知秦守天。
秦守天见孟凡德脸色阴郁的不说话,便转移话题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你我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这样避着,对了,你不是说有事要出门一趟吗?去哪里?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闻言,孟凡德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一个客户家里出了点事,不在大同这边,有点远,我带着小柔儿不方便,所以还要麻烦你照看几天。”
见孟凡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秦守天这才一笑,说,“你我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孟凡德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心不在焉的吃过了饭,将小柔儿交给秦守天,分开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坐上了大同市到平山镇的大巴。
但是大巴车开到平山镇之后,孟凡德并没有转乘南川的客车,而是步行朝二道河村去了。
这村子他不止来过一次,只是每次都隐匿而来,隐匿而去,其关注的也只是村头一家姓万的人家,这户人家当家的是个老爷子,叫万三江,是二道河村的书记,总的来说是个品行不错的老爷子。
而孟凡德之所以会偷偷关注这家人,是因为万三江的孙子,万康。
现在这个万康叫万无忌,是万三江抱养的孩子,这件事在孟凡德眼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他知道万无忌的亲生父亲是万佛,那个疯子一样的变态。
至于万佛,他是孟凡德的杀妻仇人,和秦守天算是师兄弟。
心中怅然的回忆着往事,孟凡德已经走到了二道河的村边,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个和万佛面貌极其相似的少年,那少年正在看着他这边出神。
孟凡德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问,“小兄弟,要不要算一卦?”
那少年却是摇摇头,一脸不感兴趣的转身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窑洞。
他去窑洞做什么?
孟凡德看了看四周,他来这村子,就是冲着万无忌来的,现在既然意外的碰了面,那不妨接近这少年试试,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又有没有遗传万佛那个变态疯子的恶魔心性?
心里这般想着,孟凡德便毫不犹豫的跟在少年身后也钻进了土窖。
这土窖是农村用来存放蔬菜瓜果的,冬暖夏凉,孟凡德跟在少年身后进了土窖,便感叹了一句,“这地方凉快,是个睡午觉的好地方。”
那少年却是没搭话。
孟凡德只好靠在了一边的角落,假装真的在睡午觉。
让孟凡德意外的是,万佛那种心思缜密的人,他的儿子居然是个毫无戒心的傻小子,以为孟凡德真的睡觉了,那少年居然就这么靠在土窖里也睡着了。
察觉那少年睡着了,孟凡德便睁开了眼,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俯身,细细的打量起了这个少年,他对少年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那时候的万无忌还只是个孩子,经过岁月的洗礼,他长大了,模样也越来越像万佛那个疯子。
想到万佛,孟凡德心中就是一阵仇恨的翻涌,甚至探手握住了兜子里的匕首。
万无忌就这样毫无戒备的在他眼前睡午觉,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这个少年,杀了万佛的儿子,给自己的妻子报仇,让万佛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可……
万佛那种人真的能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他就是个疯子,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杀。
想到此处,孟凡德握着匕首的手又猛地松开了,不禁有些懊恼,我到底在做什么?无论如何,万无忌不知情,他是无辜的,上一辈的仇恨又何必报复在下一代的身上?
瞬间,孟凡德释然了。
而就在这时,土窖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在喊万无忌的名字。
靠在一旁午睡的万无忌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要醒,孟凡德心头一紧,直接抬手横向一击,一掌劈在了万无忌脖子的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