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偌大奢华的大殿内,便只剩下三人。
坐在龙座上的雍帝,目光来回扫着九阶地下绒毯上站着的西山郡王和夏相,最后停在了恭敬低头的夏相身上,淡漠开口,“夏爱卿,你可知罪!”
夏昀闻言,顿时噗通跪地,忙内疚的抬头看向高高坐在龙椅上的俊美帝王道,“老臣知罪。”
“既然知罪,那么你说说,你知什么罪啊?”
“老臣教女无方,在宫中纵容婢女放烟花,简直无视宫规。老臣回府后,定对她严加管教。”
看着夏相那满脸正色的模样,孤独雍还真是佩服他脑筋转的够快。果然是只老狐狸。
“还有呢?”
“还有?”夏相不解的眨了眨皱纹密布的老眼。
“哼!朕看你并不知罪!”雍帝猛地朝龙椅扶手上一拍,怒道。
夏昀看着雍帝头上因他动作过大,而摇曳相撞的冥冠翡翠珠子流苏,脑海里迅速的想了一圈,依旧毫无头绪之后,只得谦卑的磕头道,“老臣愚昧,还请皇上明示。”
“哼,朕看你是真的愚昧!”雍帝见他磕头的模样甚是舒眼,便火气下去不少。随即将目光转到殿内另一道潇洒的白色身影上,“西山郡王,你告诉他,他犯了何罪!”
楚湘辰闻言,抱拳领命后,才走到夏昀身边,温言道,“丞相大人,三小姐此番酿成的大错不止这一点啊,你可知,北周王,居然要求取走皇后娘娘的玉体来作为条件,履行盟约。可如今皇后娘娘已经灰飞烟灭,这件事,可如何是好?”
闻言,夏昀如雷轰顶。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三女儿!
“朕看在你是两朝元老的份上,这件事便只罚你想办法与北周王交涉,平息此事。否则,两国开战时,便是你的忌日!哼!”雍帝扔下这句话后,便立马起身,盛怒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夏昀身子微微一软,深叹一口气。雍帝摆明着不想向北周王妥协示弱,让他去周旋。可他被扣上了这“纵”女行乱的罪责,推脱都无门了。
西山郡王见他一脸苦恼的无耐模样,不禁好看的俊眸中浮上淡淡的笑意,他发现雍,越来越狡黠了。
夏思雪自从重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睡得这番好的。直到日上三竿,她才被粉黛唤醒。
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美好。她相信短时间内,赵姬母女还没时间来找她的麻烦,毕竟这养伤还得需要时日不是?
“四小姐,你笑什么呢?”粉黛刚湿了面巾布,准备给夏思雪擦脸,便看到她脸上浮出的绝美浅笑,惊艳了片刻后,才好奇的问道。
夏思雪闻言回过神,看着粉黛眼中自己的倒影,半晌才傻傻一笑道,“我刚才想到了在宫中吃桂花糕时的滋味。那味道真好!嘿嘿。”
粉黛见状,捂嘴笑了笑道,“哎呦,奴婢看你这是饿了吧。你乖乖洗漱完了,奴婢带您去二夫人那用膳去。”
“我想让莲嬷嬷带我去吃醉香楼的酒粮丸子行不行?”夏思雪乘机找了个借口,想法出门去。
“今个可不行,奴婢听说,大少爷要回来了,老爷一大早就吩咐着中午要行家宴呢!”粉黛忙打断夏思雪的话。
夏思雪虽然是傻子,可也毕竟是二房的长女,所以这行家宴,她必须也要在场。
其实,粉黛比夏思雪还想出府去,算算,她自从大小姐嫁给雍帝这八年内,她统共出府不过三次。最后一次还是三年前。
“夏雷鸣要回府了?”夏思雪显然吃了一惊,他不是在郴州做刺史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难道是借替姐奔丧的名目?
想起那个纨绔的夏家大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吃懒做就算了,心还比天高!整日觉得自个不知道有多大的能耐,她好不容易替他谋了个闲差,他还不领情,临走时她设宴为他践行,他居然都推脱不适,不来参宴。后来还传出他在郴州收受官员贿赂,如不是她给暗中压下来,估计这会早被打进大牢了,还由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