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经过一名内廷线人的引荐,微服出宫的田令孜与乔装成商人的黄巢在长安城郊的一个隐秘的茶楼之中相会了。
只见黄巢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披一件剪裁的十分得体的石青质地纳纱金龙褂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用和田白玉做成的玉带,晶莹剔透,名贵非常。一副活拖拖的富可敌国的富商模样。
而田令孜却枯瘦精干,脸皮犹如油纸一般蜡黄,下巴如竹尖一般瘦削,眼角却高高向斜上方翘起,倒悬的金凤眼中的眼神却不自然间透出十分的犀利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初次见面,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黄巢打开一个头枕大小的黄花梨木方盒,里面满满的都是金银珠宝,顿时间整个屋子里都是满满的珠光宝气。
田令孜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有睁一下,虽然这些金银珠宝在常人眼中是可以让人穿衣充饥的妙不可言的方物,但在富可敌国的田令孜眼中不过和路边的石头一般再也疏松平常不过的物拾,自然不能让其眼前一亮。
黄巢也早已料到田令孜不会稀罕这点金银珠宝,他之所以先送出这些,不过是先抛砖后引玉,慢慢吊起田令孜的胃口罢了。
只听的黄巢双手一拍,有两个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的绝色江南美女踩着盈盈的轻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田令孜不禁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个美女那若出水芙蓉一般的脸蛋。
看到田令孜忘情的样子,黄巢不禁心中微微一乐,心想这步棋果然没有下错,物以稀为贵,黄巢心想田令孜乃是太监之身,自然求他办事之人为了避嫌不敢送其美女,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田令孜又岂能例外?所以就兵行险招,给田令孜准备了两个绝色的江南美女。
黄巢命令道:“以后,你们就服饰田大人左右。”那两个美女轻轻的弯起杨柳细腰鞠了一个躬,道:“是”那声音仿佛是天边的风铃一般清脆悦耳。
“好,哈哈”田令孜一改先前的冷若冰霜,变得心花怒放了起来。
“呵呵,田大人,咱们别着急,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呐!”黄巢见到田令孜和颜大悦,不禁得意的说到。
“草民蒙得朋友相赠,有幸得到了其家传多年的《快雪时晴贴》,草民不敢私自享用,特地今天拿来孝敬您老人家!”说吧,恭恭敬敬的将神品献上,放在了田令孜身前的桌子之上。
“啊?你是说那幅许多文人墨客穷尽一生只想看一眼,而不可得的书圣王羲之的真迹?见多识广的田令孜也不禁惊的长大了嘴巴,他虽任右策大将军的军职,但也被宫中浮夸奢靡的风气所感染,好附庸风雅,喜文弄墨一番。
但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普通的商人竟然能弄到流传近千年的书圣真迹,不禁用已经有些颤巍巍的手打开了那幅不足一尺的《快雪时晴贴》。
田令孜久在宫中,也算是饱学之士,看了半晌之后,不禁赞叹道:“圆劲古雅,意致悠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真乃千年一见的孤品,我朝太宗皇帝喜爱王右军书法成痴,临终之时竟嘱托将自己一字千金换得的王羲之书法真迹全部付之一炬陪葬,没想到时至今日还能见到王右军的真迹,田某可也以算作是不负此生啊!黄先生如此厚礼,叫我怎生消受的起啊!我田某人想来武功不受禄,黄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田令孜久历官场,知道对方送的礼越大,提的要求便越高,但料想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没有什么事能难道自己,便夸下了海口。
黄巢哈哈一笑道:“田大人果然是爽快之人,田大人爱墨如命,草民常年在江湖行走,虽仅学的了一点皮毛的拳脚功夫,但却爱武成痴。毕生的一大夙愿就是想见识一下各门各派最上乘的武功,像崂山派的隔空取物,像青城派的劈空拳等等,但最上乘的武功都是各门各派的不外传的法门,莫说是学了,恐怕连只看上一看也都是奢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草民想只有各门各派为了利益而斗的你死我之时,各派才会使出看家绝学。所以草民斗胆想接朝廷之名,以我朝武宗皇帝所得各门各派秘笈和宝物为诱饵,召开一次武林大会,言名天下武功第一者可以夺得此秘笈。”
田令孜一听是如此震国之宝,不禁也大惊失色,道:“此事万万不可,莫说我做不了这个主,只怕当今的圣上也难担这个责任啊,此秘笈和宝物乃我李唐王朝的龙脉国祚之所在,只有当今圣上即位的时候才能从上任圣上那边得知宝藏的下落,旁人也一概不知。”
黄巢勉力一笑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道:“田大人您严重了,草民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以真的秘笈宝物为奖励,只不过用假的为诱饵来骗一骗罢了。待各门各派杀的筋疲力尽之时,朝廷再找一个技压群雄的厉害角色来收场,自然这个谎便能圆润的下去了。这样朝廷既失不了威信,宝物也便不需要真的交付了。我看最近江湖各派又开始风生水起,大有尾大难掉之势,对我李唐王朝的威严大大的不利啊,如果举行一个舞林大会,让各门各派自相残杀,尽数除去一些异能之士,朝廷控制这些帮派剩下的残渣余孽便会易如反掌,田大人也可以垂拱而治,不必被乱民所劳心费力了。”
黄巢晓以利害,苦口婆心的劝诫道。田令孜手里紧握着那张《快雪时晴贴》良久,终于缓缓的开口说道:“你说的也算是有点道理,可是当今万岁爷英俊神武,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看在这份厚礼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尽力一试吧!”
黄巢知道田令孜乃是僖宗跟前的红人,只要他肯开口相助,事情便已成了十之**,但扔不放心,又开口说道:“草民欣闻当今天子乃旷古未见的少年英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打马球的绝技更是冠绝今世。有“扬手接飞揉,俯身散马蹄”不凡英姿,有道是好马配好鞍,宝马配英雄。草民这里正好有一匹产自西域的汗血宝马,这马高大俊朗,日行千里,踏沟跃棘,如履平地一般,有无穷的持久力和忍耐力,流汗之时犹如身在滴血,故名汗血宝马。”
言罢,便轻拍两下手掌,不一会的功夫,便见一个马夫领着一匹神俊挺拔的枣红色骏马缓缓而出,只见此马眼大眸明,头颈高昂,耳小而有形,四肢刚健有力。
田令孜久居宫中,第一次见万里之外的西域的名马,不禁脱口赞叹道:“难道这马就是汉武大帝口中的天马乎?(汉武帝有诗曰 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此马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眸。”
“还望大人多在圣上面前多美言几句,草民定然不会忘记大人的大恩大德!”黄巢谦恭的做楫道。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田令孜嘴角阴阴的一笑,眼却直勾勾的盯着这匹西域汗血宝马,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到那份“快雪时晴帖”和两个粉嫩水灵的江南美女,两人相谈甚欢一番之后,悄悄的把所有宝物统统的弄到其在京都宫廷外所置的别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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