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路过月老祠,见人头攒动,心中有些好奇,便去祠中闲逛了一回,顺手成全了一桩美好姻缘。
他是顺手施为,出门便忘在脑后,却想不到,若干年后,这名蓝衫书生金榜题名,宦海沉浮几十年,终成了朝中一代名臣,晚年间写自传时,将此事记在书里。后来此书刊行天下,世人从此皆知,月老化身青衣少年成全人间姻缘之事。
白城离开月老祠,向玄龟堂走去,沿途之中,数次施展“飞龙探云手”,百试百灵,无有不中,只是他取的都是不值钱的轻巧东西,故此也无人发觉。
白城见这门武技神妙如斯,心中暗道,武技练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违背了武学道理,也无法用科学解释,神奇之处近乎异能,不知其他神意武技练成之后,又有何威力,看来以后要多多留心这方面的消息,若有机会得到,一定不能放过。
玄龟堂位于青羊府西南角,离西城门距离不远,不到片刻功夫,白城便来到一座石拱桥上,远远望去已瞧得见玄龟堂。
此时还早,白城也不愿早去,便站在桥上看起风景来。
这条小河水质清澈,有些五色斑斓的小鱼在青青水草见时隐时现,煞是可爱,前些日子,白城在板桥三娘子的酒肆中喝酒时,就喜欢看这般景致。
白城正在桥上观赏游鱼,忽然想起,前两天施展“寻龙式”窥探血焰军大营,因为经验不足,误入了周师叔的藏刀处,平白惹了许多麻烦,几乎困在营中,心中想到,望气术与寻常武技不同,运用的是心神之力,我对此道并不熟悉,此时既然无事,不如练习一番。
想到此处,白城走下石拱桥,在河边寻了一块干净的大石,盘膝坐下,屏气凝神,将心神之力凝于双眼,运转起“寻龙式”的法门来。
刹那之间,白城觉得双目之间略微有些凉意,知道运转成功,便缓缓睁开双眼,向周边看去。
一眼看去,白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前几日在山林中,观望血焰军大营时,虽然见到大营上空杀气纵横,但大营四周,却只有淡淡青气,似有似无的在山野间流转,与肉眼看去,并无十分明显的区别。
不料今日在青羊府中睁眼一瞧,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一片的红色烟尘,只是有些地方浓重如血,有些地方淡如朝霞,仔细观察,只见这片红色烟气,在地面三尺高度最为浓密,再往上面越来越淡,直到十丈高时,几乎已经消失不见。
白城见此奇景,不由想起前世时读过的一句古诗,“十丈红尘飞紫陌,掩关闲煞踏青屐”,心中暗道古人说十丈红尘,果然并非虚言。
想到这里,白城心中猛然一惊,在前世之时,科技昌明,信息发达,他却从未见过有人修炼有成,也未在网上见过有关的视频,以为地球上并无修炼之人,但如今看来,却是自己见识短了,这等奇景若非亲眼所见,绝对没法描写这如此精确。
白城又瞧了一阵,忽然心生好奇,转头向玄龟堂的方向瞧去,不由“咦”了一声,只见玄龟堂上空,三道光华吐露在外,其中一道是赤红色,约有碗口粗细,吞吐不定,约有二三十丈高,犹如火光一般,另一道是惨绿色,却要粗一些,约有五六十丈高,直挺挺的竖在那里,也不闪动,看上去冰冷渗人。这两道倒还罢了,在这两道中间,还有一道黑色光华,有水桶粗细,直冲霄汉,竟似没有尽头一般。
白城瞧着三道光华,心中暗自盘算,中间这一道按位置来说,应当是玄冥夫人神像所在之处,如此看来,这位女仙倒不是编造的人物,说不得真有其人,那一道赤红色的光华,瞧着位置像是卢剑山的静室所在,如果所猜不错,放出这道光华的应当是他那块九灵飞焰符。
这两道白城心中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唯有那一道惨绿色的光华,他却猜不透是什么,便暗暗记下位置,打算去门中打听。
玄龟堂在城西松树林中,位置偏僻,平日里极少有人来往,今日却有些不对,树林之中,堂中教徒往来穿梭,络绎不绝,个个兴高采烈,手中还提着各种的贡品。
白城随着人流来到门前,只见玄龟堂大门已全新刷过,两旁也新换了对联,便是连看门的刘季也换了身新衣裳。
白城买不进门,来到刘季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小壶酒递给他,笑道:“堂中有什么喜事,怎么大家都喜气洋洋?”
刘季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酒壶,咂了一口,只觉得味道醇厚,是上等的好酒,不由眉开眼笑,连忙答道:“前两日张堂主忽然宣布,说今日是玄冥娘娘的诞辰,故此让大伙收拾的里外一新,他老人家要在堂中设坛,为娘娘祝寿。”
白城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对了,这几****不在,不知道崔二哥与高家兄弟在不在?”
刘季想了想说道:“前两日崔家老二还到处找你,说你在他家住的好好地,忽然不见了,不过昨日他与高家兄弟一起,被张堂主安排去山里采办药材了,只怕今日是赶不回来了。”
白城心中一动,说道:“多谢刘大哥留神,若是你再见到崔二哥,便告诉他万事顺利,请他放心。”说完,大步向院中走去。
白城进了玄龟堂,却不先去找张道人,反而向一侧的偏殿走去,这座偏殿说是偏殿,其实只不过是一间大屋,屋中只有一个供桌,连神像也无,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故此房门从不关闭,常有路远回不去的教徒在此处住宿。
白城来到偏殿,正要进门,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你是何人,为何乱闯?”
白城转头一看,却是一名常跟在张道人身边的蓝衣道士,笑道:“小弟刚从外面回来,有些疲倦,故此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歇息歇息。”
蓝衣道士见是白城,冷冷说道:“这房间往常可以随意进出,但这两天房里放了许多祭祀的应用之物,其中有些物品还颇为珍贵,师弟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出了事说不清楚。”
白城见他语气不善,却也不生气,笑道:“师兄教训的是。”
说罢,白城离开偏殿,径直往正殿走去。
来到正殿,张道人与几名弟子正在殿中议事,见白城进来,便挥手让其他几名徒弟都先走了出去。
张道人关上房门,问道:“今日时机已到,不知清机道人现在何处?”
白城笑道:“如此小事,何必麻烦清机道人,在下一人便可办妥。”
张道人听完,双目圆睁,压低声音怒道:“此事关系你我性命,岂能儿戏,你千万莫开玩笑,若是清机道人在此,快叫他出来,否则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咱们改日再议。”
白城闻言,也不说话,轻身进步,一掌轻飘飘落在大殿两侧悬挂的幕帘上,随即手掌移开,一块碎布无声无息落在地上。
张道人走近一瞧,只见这片碎布四周轮廓与手掌一般无二,细微之处更是极为贴切,便是剪刀也难以剪的这么整齐。
白城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张堂主,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可还登得上大雅之堂?”
张道人转过来,仔细盯着白城,长叹一声说道:“足下武艺高明,贫道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