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跟着唐仲叔学了好些方子,有安神的。有驱虫的,还有提神醒脑……我们能不能做些小药包去县集上买,反正这草药都是我自己采的,也不需什么本钱。只是这装草药的小荷包要拜托娘来做了。”
百药堂坑她的草药钱,陈悠已经打算下一次再也不去卖它们草药了。而陶氏的针线活儿。她昨日在阿梅阿杏的小鞋上是见过的,要有她的帮忙,这小药包的卖相会好看许多。
陶氏也未想到陈悠会提出这么个赚钱的法子,她犹豫了片刻,道:“阿悠,一会儿我与你爹说说,听听他的意见可好?”
陈悠自然不会反对。她瞧着陶氏的表情。就猜出陶氏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大半是同意这个做法的。
虽然不知道销量会怎样,可这法子胜在成本小,就算没卖出去几个,那她们也不会亏本,不管怎样。都要先试试。
等到午饭后,陶氏便与她说了秦长瑞同意了。
母女两人这个时候好像都松了口气,秦长瑞虽然博学睿智,可如今的生活环境毕竟变化太大,他又是爱妻如命的人。不愿意妻子受一丁点儿委屈,说好点这是舍不得妻子受苦,说难听点,就是太过大男子主义了。
这在高门深府中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处于这样的温饱都困难的农家却是不可取的。生活在底层的老板姓,谁还遵着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套。况且大魏朝的民风也还未严苛到这个程度。即便是簪缨望族,女子也是有正常的社交的。
不过,也只是在普通的荷包上绣点小东西做些点缀,这要比做绣活儿来卖让秦长瑞容易接受些,所以在陶氏耐心劝解下,勉强点头同意了。
于是,下午母子几人便在堂屋中开始试着尝试做第一批药包。
陶氏找出了原身吴氏的一些鲜亮些的旧衣裳裁剪了,在陈悠的指挥下,缝成了可爱的心形、三角形、菱形等形状的小巧的小布包,然后在布包上绣上一两朵各色的花样或是云纹、缠枝纹、万字纹。最后再在小布包上系上一根红线。
这布包一个只有阿梅阿杏的小手心那么大,陶氏照着陈悠的建议又自己加了些点子进去做好了第一个小布包。
小巧的淡粉心形布包上绣了一朵颜色稍深的半绽海棠,并非是满绣,为了节省时间,陶氏只是略微用针线勾了个轮廓,又在心形的边上加了些云纹点缀,布包里被陈悠塞了安神的小药包,被撑的鼓鼓的,上面挂了一根红绳。
陈悠将心形小布包提起来,虽然做小布包的布料并不好,但是陶氏的女红实在是精细,这么一看竟然觉得像是艺术品一般。连陈悠瞧着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陶氏也挺喜欢这小巧的小布包,精巧细致,还有安神的作用,放一个在身边,可比以前整日里在房间熏的那些香炉好多了,而且这些小布包形状可爱,最是惹的姑娘和年轻妇人的欢喜。最关键的是成本便宜。
只要她们卖的价格不贵,不怕卖不出去。
陈悠看着漂亮的小布包,也对自己这个点子越来越有信心。现在她们没成本,等到有了本钱,她们还可以改良,在这小布包的外形上下功夫,比如缀上一个流苏或者是玉石,再将这小布包上绣纹做的精细些,做成高档货,专门卖给有钱人。陈悠想的美滋滋的,手上分拣各色作用的小药包的动作也没停。
一个样包出来,后面就简单的多,陶氏一个下午一口气儿做了十来个这样小巧的小布包。
陈悠根据小布包不同的形状来分装不用的小药包。
心形的是提神药包、三角形的是驱虫药包,菱形的是安神药包……陈悠总共做了五种,她用的配方是现代经过改良的。中药味不重,还带着各色的花香,就算是当做香包戴在身上也可行。
母女四人一直忙活到太阳落山,才收了手上的东西。
陶氏去给秦长瑞煎药。陈悠带着阿梅阿杏做饭。
几日时间一眨而过。
陈顺这熊孩子这几日一直没敢出门,箫氏为此还逢人便夸,说儿子懂事了,收心了,知道在家里帮助爹娘做活了。
而张家这几日一点消息也无,张元礼在家中养伤,并未去县学。就在陈悠以为张家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时,李陈庄里一个流言却越传越广。
这日,陶氏端着木盆去村后的小溪边洗衣,不远处两个妇人瞥见她来了。连忙闭了嘴,沉默了下来。陶氏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虽说以前的吴氏是荒唐了点,可是最近这些日子,在老陈头家分了家后。他们家平静的很,为什么会有人在背后议论。
那两个嚼耳根的妇人快手快脚洗了衣服,临走时还不屑地瞥了眼陶氏。
陶氏皱起眉头,在小溪边洗起了衣裳,不一会儿,曾氏端着木盆从竹林那边过来。这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小溪边洗衣就只有陶氏与曾氏。
曾氏见陶氏也在。连忙紧走了几步到了陶氏身边。
“弟妹也在啊!”曾氏打招呼道。
陶氏抬起头,顺了顺落到脸颊的乱发,笑回道:“大嫂!”
曾氏在陶氏身边蹲下,取了木盆中的衣裳,她顿了顿,瞥了陶氏一眼。还是决定开口,“三弟妹,有些话嫂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本不该是我与你说的,可是娘因为这件事气的很。”
陶氏察觉到曾氏的不对劲。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曾氏,“我与大嫂是亲妯娌,有什么话就直说便是!”
曾氏叹口气,“你成日在家中照料老三,怕是还不晓得这外头的传言。”
“大嫂,什么传言?”陶氏面色也郑重起来。
“这话我还是听二弟妹说的,现在村里的人都传你让阿悠去勾引张家的少爷,想让阿悠给张家少爷当童养媳。前儿,秋月才说了一门亲事,就因为这个传言黄了,娘在家中生了大半日的气。当然,大嫂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大嫂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儿,这人言可畏!”
陶氏脸色一黑,陈悠那日与他说张元礼的事情,她那时还担心张家人会上门找茬,等了几日,没有动静,她还认为这个张家小少爷挺讲理,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几日就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
怪不得,刚才溪水边的两个妇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大嫂,你可知道这话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的。”陶氏脸色沉沉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