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田组长等小组领导从海通兵站了解到,离兵站前面不远处有个道班。道班的房子多,兵站的同志建议我们可以去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为我们提供一间房作为我们的基地。
但兵站的同志又提醒说,前次剿匪的时候,剿匪部队与土匪打仗就是在道班旁边的河沟里发生的,因此要我们格外谨慎。
第二天我们还是离开了海通兵站,继续往芒康县城方向前进。
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我们就到了那个道班。
这个道班负责从海通兵站到芒康县城区间的公路养护工作。
道班建在进藏公路的左边,后面是大山。公路边是黄黄的泥土和鹅卵石,下面就是一条小河沟。
道班的班长是四川宜宾人,他的妻子是个很漂亮的藏族女子,如果不是她穿的藏族衣服和那口藏族普通话,一定会认为她就是个内地人。
她白白的皮肤没有一点高原红,高高的个子,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说话时总是先笑一下,给人一种非常亲和的感觉。
道班其他的工人有汉族也有藏族。
我们的车就停在道班大门口的路边。田组长和王副组长、次仁副组长下车后就到道班里面去联系。
田组长临进去时对我们用低低的声音,但却是威严地说:“你们要听黎副组长指挥,注意警戒!”
大家立即悄无声息地握紧枪把,紧张地注视着公路四周。
不多一会儿,田组长和王副组长、次仁副组长就与道班的班长说笑着一块走了出来。
田组长大声地对我们说:“同志们,下车!我们就住在道班。”
没有多长时间,我们的物资仪器器材等就全部从车上卸下来了,在道班院子里堆积起来像座小山。
道班班长见状连忙对田组长说:“田组长,你们赶快把东西搬进屋里去,不要被人发现了,万一土匪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于是,我们不待房间清扫完毕就把物资搬到房间里去了。
这时候,两个汽车驾驶员要返回去了。
田组长很担心他们的安全,就对他们说:“你们最好今晚上还是住在海通兵站,明天再返回指挥部去!”
汽车班的甘班长说:“时间还早,我们争取赶到巴塘兵站去住,那里气候要好些!”
两台汽车走后,就只有我们这十八个弟兄了。
在道班安顿好后,我们正准备外出去捡拾柴火,道班吴班长家属藏族大姐就给我们抱来一大把木柴,在我们的再三推辞下大姐硬要给我们,大姐说:“你们明天去捡拾回来还我就行了!”
我们只好收下大姐的盛情。
老包觉得时间还早,就对田组长说:“田组长,我带几个弟兄去捡拾柴火,准备明天一天的。”
“好的!但你要多带几个人,提高警惕!注意情况!”
我本来想跟着去的,老包把我往地铺上一按:“小家伙,你就别去了!”
我只好留下,躺在铺上百无聊赖的翻着自己带的书籍。
晚饭后,组长召开了小组全会,道班的吴班长应邀也参加了我们的会议。
吴班长介绍了一下社情和民情,他说:“这个地方是西藏民主改革最晚的地方,才改革两个月的样子,政权组织还在建设中,叛匪活动猖獗,杀人抢东西抢妇女,无恶不作。前段时间也就是一个月前,叛匪就与剿匪部队在下面河沟交战了,打死了叛匪的一个参谋长,但叛匪司令却逃脱了,部队还在追歼中。”
吴班长也说:“虽然有叛匪活动,但社会秩序总的还是安定的,也不要过分紧张。”
本来之前是准备实行双岗的,吴班长这样一说后,田组长就决定改为单岗,一班一个人。
我是晚上一点钟到两点钟的岗。正当我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叫醒了,那个迷糊劲使我大脑一片空白,坐在铺上呆呆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上一班岗的同志见我迟迟没有动,以为我又犯什么病了,就从门外走进来趴在我的身边轻轻地问道:“木子,怎么发呆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时才醒悟过来我该上岗了。
上一岗也是个老兵,是去年的三等功荣立者,他本名叫黄世茂,战友们却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狐狸”。战友们为什么这样叫他,我没有考证过。
老狐狸把我带到道班大门口,轻轻地给我说:“你就站在大门里面不要外出,有什么情况好应付。”
老狐狸说后把闹钟递给我,我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老狐狸已经帮我站了十多分钟,我感激地看着老狐狸:“老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