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这很新鲜。”玛西亚严肃地点点头,完全没发现自己面颊绯红、两眼迷蒙的样子没有一丁点儿说服力。
“稀人不会生病吗?”西弗勒斯顺着她问道。
世间仅存的稀人女士缓缓摇了摇头:“几乎不。”
“那神人呢?”离医疗翼还有一段距离,总得随便说点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吧。
“神人是不会生病的。”玛西亚庄严宣告,“神人的躯体坚如磐石。”
“好吧,殿下,你这次是因为什么生病呢?”西弗勒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尽管他明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该由着玛西亚淋雪的。
玛西亚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回答道:“因为这具身体是人类。”
这句话说的简直像是会夺舍的怪物,一位路过的拉文克劳同学对她投去惊恐的眼神。
西弗勒斯瞪了那可怜的路过小鹰一眼,表现得很像斯莱特林夺舍怪物的首席从犯。
玛西亚的大脑此时还在思考:“人类还会衰老。”
“是的,人类会衰老。”西弗勒斯这次是在嘴上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和我都会变老。”玛西亚说道,“到时候我会嘲笑你的皱纹。”
西弗勒斯想把这个不适应人类生活、口出狂言的女巫扔进坩埚炖了。
但医疗翼的大门就在前方,看在庞弗雷夫人的面子上,西弗勒斯仁慈地决定放她一马。
始终对小巫师们抱着关爱之心的庞弗雷夫人连忙接过照顾玛西亚的重任,她不由分说地把一瓶魔药给女巫灌下去:“好了,亲爱的,直到退烧之前你都得在这里待着……我会向你的教授请假的。”
“谢谢你,夫人。”好在玛西亚还没有因为高烧失去基本的礼貌。
“至于你,小先生——”庞弗雷夫人叉着腰转过身来,刚想把他赶去上课,就想起来这位病人的特殊情况。
“……你就待在这里吧。”庞弗雷夫人决定下来。
西弗勒斯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点了点头。
校医女士永远有着做不完的工作,小巫师们永远有无数种把自己弄伤的办法。刚安顿好这个烧糊涂的女巫,她又赶了出去,修补另一群骨折的魁地奇球员。
被白色屏风阻隔的小空间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西弗勒斯忽然感觉喉咙发紧,他转过头,注视着眼前开始犯困的小女巫。
他有许多次这样的经历。在传说时代的冒险,在有求必应屋里的休憩,在蜘蛛尾巷的破旧阁楼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趁着女巫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了……
西弗勒斯轻声问道:“玛西亚,你最近给谁写了信?”
女巫的头靠在扶手椅的靠背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活动了一下脖颈,声音含糊地回答:“不告诉你。”
话音刚落,玛西亚的眼皮重重地砸下来——她睡着了。
西弗勒斯:……居然连做梦都没有放弃保密工作。
这点气馁很快在玛西亚平稳下来的呼吸里消散。睡一会儿吧。西弗勒斯在心中默念,这里没有威胁,霍格沃茨是安全的。
他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女巫的面庞,理所应当地注意到她泛着淡淡青色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