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姐二姐确实是很疼我,从小到大都特别疼我,长大了更是承担了一切本来应该我对我父母做的事,我能有两个姐姐是我最大的幸福。我爹娘这回也没说啥,别看我是男孩,可是我爹娘却从来不偏向我,有一个苹果也是平均分成三块,我们姐三个一人一块。
我却根本连搭理都不搭理他们,躺在炕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爹娘相互看了看,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也心思吃这饭了。
我爹娘不是没想过要打我师父留下的那个电话,他们没打那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电话是救命的电话,万一就是普通的着凉了啥的,打了这个电话以后,以后我真有事人家要是不管咋办。
结果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这促使我爹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打了电话。
准确时间,午夜十二点,我家墙上的挂钟整整的敲了十二下,这钟声敲完就意味着进入了下一天,阴历七月十五,我整五岁的生日。
这钟声就好像是一种信号一般,钟声一落,本来已经睡去的我刷一下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在这黑夜里如同两个灯泡子一样直放光,我一下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就从炕上跳了下去。
我睡觉是和我娘一被窝的,我娘本来就担心我,睡得也不踏实,我一动她就醒了,她看见我跳下了地,喊了一声:“道道,你干啥去?”
我娘这一喊,把我爹和我大姐二姐也喊醒了,我爹伸手拉开灯,就看见我转头冲着他们笑了起来,那笑容根本不是正常的笑,十分的阴森狰狞,把我爹娘吓得毛骨悚然,而我大姐和我二姐更是被吓得直哆嗦。
“道道,你咋了?”我爹看我不对,大声的喊道。
我根本不搭理我爹,连鞋都没穿,嗖的一下就向外跑去,我爹胡乱的抓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就下了炕,向我追去,我娘稍比我爹稍微慢了一点,紧跟着我爹的脚步也追了出来。我大姐和二姐也要追我,我娘把她们喊了回去。
又是阴历七月十五,又是一轮毛月亮挂在天边。
我跑的飞快,我爹一个大男人,将将能搭到我的背影,我娘就更是被拉出了好远,这绝对不是我一个五岁孩子应该拥有的速度,而我跑的方向是村外,村外那片树林的方向,很快,我就到了那片树林外面,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就钻了进去。
我爹跑到树林边,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树林外等着我娘,直到我娘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我爹才说道:“凤兰,你回去,我进去找道道。”
我娘似乎根本没听见我爹说话一样,想都没想就钻进了树林里,不是我娘不害怕,而是她在在乎我了,我爹见我娘钻进去了,也紧忙跑了进去。
我爹娘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呆呆的坐在树林中那孤零零的坟头上,在我身前,还飘着一朵蓝荧荧的鬼火,将我的身影照的朦朦胧胧的,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的眼神和平时也不一样,充满了怨恨,那是一种恨到极致才能出现的凶狠,在鬼火的映照之下,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我爹看到我就要上去抓我,而这时候我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喊声,那喊声根本就不是我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别过来!”
我爹哪里能听她的话,执意要上前抓我,可是我抬起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一口,我的手腕就见了血,这下把我爹给震住了,我爹歇斯底里的喊着:“你他妈别动我儿子,有本事你冲我来,你他妈冲我来,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你放了我儿子。”我爹的眼泪都掉下来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我爹已经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肯定不是他那又淘气又精灵古怪的儿子,至于是谁,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动作让我爹不得不停了下来,好在在我爹停下来以后“我”没有继续伤害我。
“你到底要啥,要啥你跟我说,要我的命我给,缺钱我给你烧,哪怕是让我家世代供奉你都行,你说你到底要啥,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啥都给你。”我爹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对“我”说道。
而“我”丝毫没有回我爹话的意思,竟然站在了坟头上,扭着身子掐着兰花指,唱起了戏:“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这声音完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好听,唱的也好听,可是听在我爹娘的耳中,却是那么的阴森可怖,我娘整个人都软了,几乎站立不住,我爹只能扶着我娘,站在那里。
“我”就这样一直的唱着,我爹娘也就那么一直守着。
当从村子里传来一声公鸡的打鸣声,“我”停了下来,一头栽倒在了坟头上。
我爹娘之前一动都没敢动,身体早就麻木了,我爹松开我娘,我娘已经站立不住,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而我爹则是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把我抱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一发生,我爹娘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五年之关,这就是我的五年之关,我师父终究没能在我五岁的时候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