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纪然憋着尿,绝对会打水仗似的朝秦先生狂呲一通,让这个禽兽喝一壶。可是,他真的真的,尿不出来啊!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呢,他会喝两升水再来!
“你疯了吗?!你怎么跟我保证的?”老胡的咆哮声穿透门板,纪然在走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手里有分寸。”闻名的声音倒是不卑不亢。
“分寸?报私仇跟我讲分寸?”
“我记仇,你也知道。”
“护士说,他的伤也是你打的?”
“谁知道呢,枪弹无眼。”
“不把这一身流氓做派改了,别想着归队!”
“嗯。”
“嗯个屁!”
老胡开始喘粗气,纪然将耳朵贴在门上,许久后才听他无可奈何地说:“局长那边我会解释,说是ptsd。养好伤之后,你小子去接受心理治疗,评估合格再归队。还是……想去海外吗?”
“我说过,不想。”
“还有没有私仇了?好好想想,真没啦?再敢来这出,我就给你找个闲职,每天做ppt。”
片刻后,老胡又道:“那等你出院就开始恢复身份,名字要改回去吗?”
“不改了,都用这个名登记结婚了。反正以前那个,我也不喜欢。”
谈话结束,纪然在走廊截住老胡,温柔而腼腆地笑道:“胡警官,刚才听你说起以后的安排……”
老胡面露疑色,等他说下去。
“那个……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恶俗、小家子气。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大俗人,庸庸碌碌的小市民,比不了你们这种正义的使者,我关心的都是鸡毛蒜皮、小指甲盖大的事。”纪然低下头,双手搓拧着,说出一句极为现实的大俗话来,“我老公的海景房,是他曾经的年终奖,能不能允许他留着,那个地段好几万一平了。”
老胡“啧”了一声,叉起腰歪头看着他。
纪然也歪头,让二人的视线保持平行,索性脸皮一厚到底:“还有车。”
送走老胡,纪然缠着闻名问他以前叫什么。
“吴名。”他苦笑,“要上学了,孤儿院老师随口取的。说,他爸妈也没留下个名字,干脆叫无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