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离站去了最远处,薄砚有些闻不到她身上的气息。薄砚瞧着手中的书本,只觉心头有些烦躁,他掀了掀眼皮。语气阴森:“站到本王后头来。”离那般远,是怕自己吃了他吗?姜知离老实走至薄砚身后站着。片刻后,阴森的声线又道:“叫什么名字?”姜知离勾唇,语气谨慎:“回王爷,小的名叫姜知离。”薄砚没再说话,他嗅着姜知离身上的气息,安心处理着政务。没过多久。书房的门口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是陈媛媛提着食盒又来了。“王爷,您的身子好些了吗?我今夜也熬了一些鸡汤前来,还请您定要喝下。”陈媛媛一身白衣的站在门口,她健壮的身材穿着白衣,丝毫没有那飘飘欲仙之感,倒是有些不伦不类。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同昨夜一般,静静等着书房内的回话。屋内的姜知离站在薄砚身后,她瞧着对方的背影,有些好奇对方的回话。薄砚俯身在桌案上看着书,他的身旁是早已凉掉的面条,这碗宵夜他并未吃几口,便去处理姜知离的事了。处理完后,面条也凉了,他也没再动。而屋外陈媛媛的话,似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连俯身的姿势都未变过,也并未像昨夜一般,回话陈媛媛。片刻后,屋外的陈媛媛似等得有些急了,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朝着屋内道。“王爷?王爷?你听得到吗?”陈媛媛村妇出生,声音还是十分洪亮的,她这句话十分大,在这寂静的夜里,甚至显得有些刺耳。门口的青瓷赶紧道:“陈姑娘,你还是离去吧,王爷应当是在处理事务,你可以将食盒交给我。”说罢,青瓷便伸出手,想要将陈媛媛手中的食盒接过去。陈媛媛皱眉,直接躲过了青瓷的手。她瞧着青瓷,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还有几分居高临下:“我想要亲自将食盒交到王爷的手中。”不过是府中下人罢了,根本没资格拦她!嗜血恨女的摄政王10这人不过是下人罢了,根本没资格拦她!在王府中待的日子越久,陈媛媛就越将自己当做女主人看待。这青瓷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哪里敢来指使自己?现下的陈媛媛,早已将自己的村姑出身给忘了,一心只想成为摄政王妃!青瓷见自己伸出的手被躲过,他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后退了几步继续值守。王府的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青瓷属于六等,能见到薄砚,但却不能同薄砚说话,但他的哥哥青松,便属那一等下人,是心腹。王府内的许多事,他哥都清楚,寻常下人只以为王爷对陈姑娘不错,但只有心腹才知晓。在王爷的眼中,对于陈姑娘的恩情早已还完,陈姑娘能留在王府,只因为她在管理那院子中的女子,顶多是个管事的罢了。若是这管事的违反了规定,依照王爷的性子,根本没有留情的可能。陈媛媛瞧着寂静的书房,就当她忍不住想要推门进去时。书房的门竟是直接打开了。陈媛媛就只见过薄砚两次,一次是他浑身是血那次,还有次便是她入府那日,只远远的瞧了一眼,她便就此沉沦。此时的陈媛媛,她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心脏在疯狂跳动,她手心出汗,紧张得不行。就当她以为,她要再次见到摄政王时,书房内站着的,却是一个样貌极其俊俏的瘦弱男子。“你是谁!”陈媛媛失望之余,便是脱口而出。王爷的书房内,不会有任何下人守着的,她是知道的。而眼前的这个男子,为何会出现在王爷的书房内,这男子的模样,还这般俊俏。摄政王不近女色,身旁皆是男子,也不是没有人猜测过,摄政王好男风……陈媛媛心中警铃大作,她盯着面前的俊俏男子,面色有些难看。姜知离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王爷让小的来将食盒拿进去。”方才她站在薄砚的身后,想到昨夜鸡汤的滋味,肚子便叫了起来,薄砚冷冷瞧了她一眼,便让她来将食盒提进去。陈媛媛要比姜知离矮上一些,大概只有一米五几,她踮起脚想要看看书房内的情况。却发现她踮着脚也不够高,根本瞧不见书房内。陈媛媛有些不甘心:“让我提进去罢,我想看看王爷的身体可是好了。”都来到门口了,她不甘心再被挡在门外。说着,陈媛媛便抬起手,准备去推姜知离。以她跟摄政王的关系,这下人根本没资格拦她!姜知离顺势便被陈媛媛给推到了一旁,书房内明亮的烛光倾泻出来。偌大书房内,男人一身白裳坐在椅子上,他容貌似那九天谪仙,只是眼神间带着一丝阴郁之气,将他那出尘容貌生生压住几分。陈媛媛呼吸一紧,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王爷仅是坐在那,即便是不言不语,都会给人带来极大压迫感。她知晓,这便是上位者的姿态,也是她想追求的东西……人的欲望一旦开启,那便是无休无止,陈媛媛便是如此。她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脸上挂起笑容,想要抬脚朝着书房内走去。{这陈媛媛真是作大死!}多多用机械音感叹。这陈媛媛人心不足,马上就要栽跟头。姜知离站在一旁,她的视线跟着陈媛媛的身形移动着,并未言语。偏要撞枪口,她自是不会拦着。陈媛媛挂着笑意的脸上,弥漫起一丝激动,她的手心出了汗,变得汗津津地。她还来不及开口,便瞧见那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抬起了头。男人面似谪仙,眸底却是阴寒无比,他直直瞧向陈媛媛,森气沉沉。陈媛媛原本激动的心,瞬间凉了下来,薄砚的目光实在寒凉,将她从头顶浇了个透。她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有关薄砚性情残暴传言,以及王府内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往外运送的尸体……虽然她在王府内待了有几年,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王爷。王爷身上的阴寒气势,几乎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滚出去,”薄砚仅扫了陈媛媛一眼,便冷冷开口。陈媛媛面色煞白,她浑身一抖,手中食盒落地。这时,拉完肚子来手都来不及洗的青松跑了进来,直接扯着陈媛媛便出了书房。见陈媛媛和青松出了书房。姜知离乘机将地上的食盒捡起,重新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这食盒倒做得十分结实,从陈媛媛的手中掉至地上后,便直直立在地上,也不知这里头的鸡汤撒没撒出来。“过来,”身后响起男人有些阴冷的声线。离得有些远了,那股子幽幽气息便有些若有似无。姜知离提着食盒的手一顿,她转头瞧了眼薄砚,不卑不亢道:“王爷,小的的轮值时间已到。”她想吃宵夜了。薄砚瞧了眼姜知离,修长手指在桌案前叩了叩。“将食盒提到本王跟前来。”他怎会瞧不出这小厮的一脸馋相?姜知离提着食盒走至桌案前,她瞧了眼桌上那碗早就凉透的面条。心道,这薄砚该不会是要喝鸡汤吧,让自己饿着肚子伺候他喝鸡汤,真真是残忍!姜知离把食盒的盖子打开,鸡汤的香气溢了出来,鸡汤里的鸡肉是黑色的,还是乌骨鸡。陈媛媛当真是有心了。姜知离咽了咽口水,她瞧了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低头看书的薄砚。不是她嘴馋,实在是来这个世界后,她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肉食更是少之又少。“盛出来,”薄砚并未抬头,他淡淡的语气中,倒是少了一丝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