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离看话本子,元漠便坐在一旁的书案前手持狼毫,正细细描绘着书案上的宣纸。宣纸上画的,便是姜知离此时的模样,佳人一袭绯衣,正一手舀着冰豆花,一手翻着书页。待姜知离把那冰豆花吃完,元漠也将那画作完成。姜知离走到元漠身旁,瞧着宣纸上的佳人,神色亮了亮:“没想到殿下的丹青,竟是如此精妙。”“哪有什么精妙,全凭知知的颜色撑着,”元漠轻笑一声,眼底竟是温柔。姜知离轻笑一声,将男人拉至自己跟前:“如此颜色,殿下可是欢喜?”元漠的声线有些哑然:“定是欢喜的……”帐内一片暧昧。接下来的几天,元漠都陪着她,直到和尚太子x草原明珠44“太子殿下!东洲城主求见!!”副将骑着马,朝着元漠来了。东洲的城主,名声可谓是大,就连姜知离这个不关心朝堂之事的人,都听说过好几回。传闻东洲城主手段颇高,手底下养了不少的名伶家妓,皆是用来迷惑敌方,好几个国家都是被这些伶人,撬开了国门。现下那东洲城主求见,怕是有不少的心思,如今倭国几乎是覆灭状态,那倭国皇室也四处逃散,都被元漠给抓了立即处死,唯有东洲佁然不动。姜知离看向元漠:“我同你一起去。”去看个热闹,看看那东洲城主究竟有多厉害。一刻钟后,姜知离的马车进城。城中一片寂寥,里面的百姓已散得差不多了,东洲城主亲自在城门口相迎。东洲城主的模样,身材矮小脸上留着八字胡,眼睛很小神似绿豆。他的身旁跟着两名随从,还有一名站在身旁给他撑伞的伶人。那伶人脸上一身和服,脚踩木屐,脸涂得很白。马车行驶至东洲城主跟前,那城主赶紧示意身旁的随从上前,让他们将马车内的姜知离和可敦扶下。元漠的速度比他们更快,抢先将马车的车帘掀了开来,马车内的清香溢出,暖暖的温度也散了开来。姜知离被元漠握着手,亲自抱下的马车,她身上披着一条虎皮大氅,整个人都被盖住了,令她不会受到外头风寒的一丝侵扰。可敦跟在后头走了下来,她眼神跟随着元漠,深怕对方一个不小心,便将她的宝贝女儿给摔了。东洲城主见元漠抱着姜知离下来,连连开口:“这里天寒地冻,还请太子殿下同下官入府,莫要冻着太子妃了。”这城主将姿态放得极低。元漠俯视着城主,他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是惯有的温和:“那便劳烦城主了。”“殿下,我们可去往那皇宫落脚,”正将军皱着眉提议。这东洲城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倭国人向来狡诈,在那府中设了鸿门宴也是说不定的。那城主听正将军如此说,便深深叹了口气,面上带着悲哀:“那皇宫内早已是尸横遍野,早在五日之前,天皇便大开杀戒,想要拉全皇宫的人殉葬。那时跑了不少的人,也捉回来不少的人,有一小部分跑出去的,便都在太子殿下手头的……天皇将皇宫内的所有人都杀光后,便也切腹自尽了。”整个皇宫现在就是一片血海,还好现下是冬日,不然那气味怕是要飘满整个东洲。元漠皱眉:“你是说整个皇宫已没有活人?”城主朝着元漠拱了拱手:“正是,下官早已派人去瞧过了,整个皇宫内一个活物也无,更是不能住人……这也是下官让殿下入府的原因。”“那便去你府中,我们的人便在城中驻扎下来,”狼主走了过来,他粗声粗气。正好,奔波了三个月,他们需要休整一番。若这城主有别的心思,城中的几十万士兵,可是不会答应的。片刻后,东洲城城主亲自将元漠等人迎入府中。说是城主府,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大大的宫殿,其规模宏大,十分精美。府中还伫立着几个高高的楼宇,一眼瞧去烛火通明,隐隐望去,艺伎的窈窕舞姿,在那高楼之上摇曳。一入府内,便听到那丝竹之声,以及艺伎唱歌的靡靡之音,倒是没有国破时的狼狈模样。姜知离侧脸看向城主:“城主当真是有心了,竟是准备得这般周全。”任谁细细一想,便都能猜出这番模样,都是特意为迎接元漠与狼主所做。城主谦虚一笑,那绿豆小眼中泛着柔和光线。“太子妃谬赞了,下官身为城主,只想在这乱世当中求个安稳,才这般费尽心思……”他这话说得十分有水准,既是表达了自己的真诚,更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令人挑不出错来。“既是城主特意准备,那便去瞧瞧,正好这些时日下来大家也甚是乏累,”狼主‘哈哈’一笑,抬脚便往那楼宇走去。身后的一众将士也跟了上去。方才狼主已派人前去皇宫内查看,看看是不是同城主所说,所有人都已死。城主面带笑意:“快快领狼主入内!”说罢,他又看向元漠。“太子妃怀有身孕,太子不若让太子妃乘坐软轿前往楼宇?”元漠的跟前停下一个暗红色软轿,这软轿的轿帘上竟是用金线绣着那半褪衣衫的一男一女。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幽光的金线,分外惹眼,一名脸上涂得惨白的伶人弯下腰,将轿帘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