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快船”,就是赵承成的座舰。
为求航速够快,赵承成让大队人马在孤山岛接应,自己则选了一艘轻快小船,又挑了五个跟着自己一起从黄河边上逃难来的弟兄,扬起风帆不算,还不停用竹篙撑船。
这些弟兄原就是行船的高手,近年来又被赵承成养得虎背熊腰、膂力过人。
他们驾驶轻快小舟,不一刻便进入汝山湖湖区,根据情报果然发现湖面上孤零零的一艘木船。
“贵客”必在其中。
赵承成伸手一指,脚下小船便似离弦的箭,飞一般向木船射去。
不一刻,两艘船便并拢在了一起,赵承成挺立船头,向船中高呼:“敢问福王殿下,是否在船中?”
这一声喊,让船篷里的小福王朱由崧和他随身太监田继德,止不住地心中一凛。
好家伙,就是冲咱们来的!
朱由崧已被吓得浑身哆嗦,缩在船篷一角,说不出半句话。
田继德闻言一惊:怎么?难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他是个忠仆,虽也害怕,但只能硬着头皮,向外喊道:“既然知道福王殿下在此,还不速速闪开!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有了田继德这句话,船上站着的三个侍卫,立即抽出腰间佩刀,护在胸口——既是在保护朱由崧,也是在保护自己。
只是他们这样的做派,只会让赵家村的子弟兵掩嘴窃笑。
经历过了一连串血战,一只脚又已经踏入热兵器时代,赵家村的子弟,瞧着这几口刀剑,眼神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似乎在说:“在船上舞刀弄剑,还当着咱们赵家军?找死啊!”
赵承成心中同样轻蔑,但小福王的面子他还得照顾,就没把话说死:“诸位别慌,在下是来护送福王殿下的。”
听了这话,也不知是田继德真心感到自己行了,还是在故意虚张声势,这厮忽然就提高了声音:“既知道是福王殿下在此,为何不跪下参拜?”
跪下?
还参拜?
想多了吧?
赵承成冷笑一声:“那就不好意思了,在下膝盖硬,跪不下去!”
说着,他不请自来,迈开步伐,跨上了乌篷船。
船上几个王府侍卫立即高呼阻止:“放肆!快回去!”便用刀尖指着赵承成。
“你们才放肆!”这边赵家军的子弟用更洪亮的声音喝斥,“我们大哥过来,是给你们面子!”
另一个兄弟干脆把火枪举了起来,瞄着对面的王府护卫:“把刀放下!多说半个字,老子把你打成筛子!”
赵家军的子弟浑身的杀气几乎肉眼可见,黑洞洞的枪口更是随时会喷出子弹。
说是“打成筛子”肯定夸张,可要一枪两洞,在自己身体上开个窟窿,却并不难……
那几个侍卫犹豫的当口,赵承成已经伸手挑开帘子,探头向乌篷之内看去。
只见几尺见方的乌篷里,挤着五个人,一个浑圆的矮胖子,一老一少两个下颚无须的太监,还有两个年轻的侍女。
如今兵荒马乱的,一路逃难,还带着这样的随从,又是个胖子,那此人的身份几乎无可置疑:就是福王朱由崧本人!
等了这么久,总算没白等。
赵承成脸上露出微笑:“果然是福王殿下!如今地面不太平,在下无礼,还请殿下恕罪……”
“你……你到底是何人?”朱由崧鼓起勇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