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摇了四五下,靡音才猛地睁开眼。在她睁眼的那瞬间,慕情透过月光,看见了她眼中的那些惶遽。浓重的惶遽。即使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喘不过气来。何况是靡音。这种情绪。一定会压碎她地骨骼。慕情将靡音揽入怀中。想将自己全部地安慰都透过这种方式传递给她。&ldo;没事了。&rdo;他道:&ldo;没事了。&rdo;从梦中惊醒地靡音。身体还是在不断地颤抖着。不受控制地颤抖着。&ldo;你是做了噩梦,那只是个噩梦。&rdo;慕情这么说道。噩梦?靡音茫然地闭上眼,这才发觉,自己的背脊,已经全部湿透。噩梦?她究竟做了怎样的噩梦?靡音真的已经没有印象。她只觉得,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因为,至深的恐惧,在刚才,侵入了她的骨髓中。她的心,至今还在跳个不停。究竟,她梦见了什么?靡音躺在慕情怀中,手不自觉地掐入他的手臂。为什么,她会如此地不安?&ldo;别怕,我去给你煎些安神药。&rdo;慕情说着便要起身。但靡音却从后环住他的腰:&ldo;不要。别去!&rdo;&ldo;只是一会,我马上就回来。&rdo;慕情握住放在自己腰间的靡音地手,劝道:&ldo;你现在怀有身孕,应该注意休息,这样才能保证你和孩子的健康……别怕,我马上就会把药端回来的。&rdo;尽管靡音心中一百个不愿放他离开。但听见这番话,也只能依从。慕情轻轻地将门合上,然后向着厨房走去。他的脚步声很轻,但此刻夜深人静,靡音躺在床上,细细地听着,竟然听得十分真切。他越过长廊,之后拐弯,走上石子路。再然后。脚步声便渐渐远了,直至消失。靡音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她睁大眼睛。看着窗户。雕花窗户是半阖着的,偶尔微风吹拂,将树的叶子摇动。黑影,在窗纸上晃动,像是诡异地手。看着这些,靡音心中没有一丝惧意。她不怕黑。她不怕鬼。她甚至不怕死亡。那么,刚才她害怕的,她梦见的,究竟是什么?靡音不愿去想。不敢去想。她只是一直看着窗户上那活动的黑影,发着呆。她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但猛地,靡音发觉不对劲。太安静了。真的,太安静了。是一种诡异的安静。平时的这个时候,至少还有鸟时不时的鸣叫,还有虫的爬动声。至少,还有人地呼吸声。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天地之间。什么声音都不再剩下。不止是声音,还有生命。仿佛连生命,都不再剩下。那种恐惧,再度袭来,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掐着靡音的颈脖。很辛苦,她再也喘不过气来。靡音紧紧地咬住下唇。她地身子,在瑟瑟发抖。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靡音猛地坐起了身子。接着。下床,穿鞋。走到门前。她的手,那握住门闩的手,也是颤抖的。门外,一定有某种她所恐惧的东西。但是,靡音必须去看。因为,慕情在外面。是的,她要和慕情在一起。想到这,靡音深深吸口气,将门打开。一阵风,在这时吹起。吹拂起了靡音的发。吹拂起了靡音的衣衫。吹拂来了一阵……血腥的气息。是地,外面没有一丝声响,但是,却有着浓重的血腥的气息。那种,靡音所熟悉的,却远离了许久的血腥气。靡音的脚,开始发软。是的,事情发生了。像是有某种预感似的,靡音向着大厅走去。一步步地,迈向大厅。那段路,平日走来,是很短的距离。但是这一刻,却是无限地漫长。但无论如何,靡音还是到了。她进入大厅,看见了那个噩梦。大厅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名男子。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的痕迹。他的皮肤,是白皙的,就像是冰山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