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音的眼睛,看着窗外,那睫毛,挡在了眸子之前。那些细细的黑色,像是牢笼一般,囚禁着她的心。春天,不会再出现了吧。耶罗的春天,一向比盛容要早到。当春天来临时,草原上,那些沉睡了一整个冬季的草,全都争先恐后地站立而起,茁壮得令人心悸。百花,齐放,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在不停歇地散发着自己的香气。然而在今天这个夜晚,那些馥郁的香气,都被掩盖了。被浓烈的鲜血的气息给掩盖。这个夜晚,即使是天空,也被血所沾湿,染成了黑红的颜色。到处,都是杀戮。极撒风来到了皇宫之中,他的亲兵,杀出了一条路,保护着他,进入了皇宫的权力中心。而现在,他进入了大殿之中。大殿之上。是他的父亲。极成汉坐在龙椅之上,即使外面是火光,是杀声,但他还是镇定地坐着,像一个皇帝那样地坐着。他的双鬓,已经斑白。可是他的身体,还是强壮的,依旧不减威严。极成汉看着自己地大儿子,脸上没有愤怒,没有讶异,没有疑惑。极撒风眼中那渴望着权力的癫狂神色,是他所熟悉的。就像是耶罗的这所皇宫,也都熟悉了每隔几十年的这种夺权。极成汉当初,也是在这所大殿之中。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长,染着和自己相同地血,坐在了这张龙椅之上。而三十多年后。他的儿子,恐怕是要对自己做同样的事情了。大殿中的门,是紧紧闭合着的,外面的杀戮,时不时会消失。这样的情形,会让极撒风感觉到困惑,他会误认为这只是自己的又一场梦。是的,他做过很多次,这样地梦。夺位的梦。自从他成为太子之后。便时常做这样的梦。在梦中,有时,他会成功地登上皇位,权倾天下,但有时,他会被擒,然后,被五马分尸。而今天,终于。梦境成为了现实。他终于,可以成为王了。从外形看,极撒风和极成汉是有四分像地,同样,都是威严,都是黝黑的肌肤,都是十足的汉子。&ldo;撒风,天就要亮了,你还不动手吗?&rdo;极成汉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这突然的声音。让极撒风身子一抖,而他手中那把锋利的剑。也抖动了。此刻,外面的杀声,又间歇性地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让极撒风清醒过来。是的,他应该动手了。&ldo;父皇,请你下诏让位吧。&rdo;极撒风一挥手,旁边一个战战兢兢地内侍便拿着笔墨上前,放在极成汉的面前。&ldo;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呢?&rdo;极成汉看也没看那些东西:&ldo;我也活不了这么长远,为什么你要冒险呢?&rdo;&ldo;因为净万,因为他。&rdo;极撒风道:&ldo;父皇,如果要怪,你就怪他好了,我和他,只能活一个,而只有等我当了皇帝,才有可能彻底将他除去。&rdo;&ldo;其实,你的胜算,是比他大的,毕竟,你是长子,也是皇后唯一的儿子,你有长老们的支持。&rdo;极成汉道。&ldo;但是,他却有你的支持。&rdo;极撒风似乎是嘶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ldo;即使他的母亲地位卑贱,但你还是承认了他,从小,你就一直宠爱他,不是吗?&rdo;&ldo;你……是在恨我吗?&rdo;极成汉问。&ldo;不,我不恨你,因为你让我知道,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争取,你让我知道,谁也不要信任,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你让我知道,只有成为王,你才能安稳地活下去。&rdo;极撒风一字一句地说道。&ldo;看来,我是个失败地父亲。&rdo;极成汉微微叹口气,然后,他抬起头,眼神一凛:&ldo;不过,这诏书,我是不会写的,耶罗的男人,绝对不会任人摆布。&rdo;闻言,极撒风向着极成汉走来,每说一个字,他就走上那么一步:&ldo;那么,父皇,就请恕儿臣不肖之罪了。&rdo;杀戮,即将发生。那是最直接的厮杀。极撒风的脸,隐在阴影之中。他即将,要弑君,要弑父。然而,就在他的脚踏上台阶的那一刹那,大殿的门,被人打开了。那&ldo;吱呀&rdo;的声响,像一支箭,猛地射入极撒风地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