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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ldo;朕有旨，这首曲子录入《九华乐典》，为皇朝第一音，但是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弹到高潮即止，尾音不准弹，抗旨者，死！&rdo;

这是九华离帝所颁布得最为霸道的一项圣旨，后世抚琴之人都不弹尾声，不仅仅是因为圣旨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九华乐典》里压根儿就没记录后面的曲谱，因为当时的皇甫垚没有弹奏完，没人知道尾声是什么样。

司乐官领命后询问皇甫垚：&ldo;毅王殿下，请赐教这首曲子的名字，下官好记录。&rdo;

皇甫垚凝向动怒的千离，启奏道：&ldo;陛下，这首曲子是臣排兵布阵时以迷踪花阵而得来的灵感，至今还没有如意之名，不如陛下赐一名如何？&rdo;

千离不让皇甫垚弹下去，是怕听&ldo;你我荼靡&rdo;的结局，那样颓废与绝望的音调她不要听。荼靡是花季最后盛放的花，荼靡花谢，生前事了，彼岸花开，生前事忘。

她强压下激动的情绪，稍作思虑，才道：&ldo;花阵，最是伤人于无形，素来有繁花似锦一说，花的荣，战争的残酷，都在这曲调之中，这首曲子便叫《锦阵》如何？&rdo;

&ldo;好，缘起时起，缘尽时无，不外乎如同花开花落，这名字甚好。&rdo;千禧抚掌拍手称绝，皇甫垚亦点头首肯。司乐官当即记录下锦阵一名。

从此，九华第一音的《锦阵》流传千古。

同一首曲调，听者所悟各不相同，轩辕无尘便冷笑着问皇甫垚：&ldo;毅王的琴声，大弦肃杀小弦柔，你是想告诉陛下什么？&rdo;

皇甫垚回道：&ldo;陛下聪慧，自然懂得，不需要臣点明。&rdo;说着皇甫垚又望向千离，后者微笑着点头。

这大弦肃杀小弦柔是有典故的，相传战国时燕国有位君主非常头疼朝中之事，他的几个兄弟分别掌握着朝中几股大势力，让他这个君主每日寝食难安，这位君主有一位美丽聪明的妃子，她见君王郁郁寡欢，想对他提点却因身为后妃，不能干政而无法启口，于是她便给君王抚琴，曲调是何没做记录，只知道君王听了她这大弦肃杀小弦柔的琴声后恍然大悟。后来，这位君主下决心整治朝纲，严厉打压位高权重的大臣，而对小臣则用怀柔拉拢之策，这样便均衡了朝中的势力，让君权集中在君主手中，从此高枕无忧。

这便是大弦肃杀小弦柔的意思，此时皇甫垚弹给千离听，便是希望她不能再软弱下去，让她拿出帝王的气势，结束这混乱的局面。

&ldo;皇甫垚，你是在让陛下除掉本王？&rdo;轩辕无尘直言逼问。

皇甫垚丝毫不退让：&ldo;如果摄政王再这么蛮横霸道，专权不放，只会人神共愤。身为大将军，我有权替陛下肃清朝纲。&rdo;

&ldo;好！&rdo;轩辕无尘端起酒杯，&ldo;喝了这一杯，我们前缘便尽，以后的路，各凭本事。&rdo;

&ldo;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聚便有散！&rdo;皇甫垚也执起酒杯。

千禧亦笑着举杯：&ldo;有散也会有聚，到最后，就看还有谁能站在这里。&rdo;

&ldo;本王记不得从前之事，可是陛下告诉了我一些，听来我们以前的关系很亲厚，不管将来是敌是友，今日这杯过后，富贵生死各听天命！&rdo;姬仲羽依然冷冷清清，面色无波。他不着痕迹地瞅向千离，只见她颤悠悠地举起酒樽，但当她的手触碰到酒樽时，她不再犹豫颤抖，沉稳地端起酒樽。

&ldo;你们都下了决心，朕又岂能落于人后，不管朕以后做了什么，你们都不能怨朕，你们也没有资格怨恨，因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逼的。&rdo;说完，千离先行将酒饮下，那四人见了也都一饮而尽。

末了，五人同时将酒杯掷于地上，玉碎满地！

建业四年元宵节还未过，女帝和摄政王彻底决裂，摄政王兵起西北，欲将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女帝废掉，然后改朝换代。皇甫垚领兵相抗，两军在皇朝西北摄政王的势力范围外斡旋鏖战。

这便是三王之乱的伊始。

而朝中，太子禧助女帝依照皇甫垚之言开始肃清党羽，朝内可以说是大换血，后宫中就连皇太后也被软禁，不许她同外界联系。

信王在燕京的府邸中，苏瑾见姬仲羽迟迟按兵不动而着急，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姬仲羽应该比谁都懂，趁皇帝和摄政王打得不可开交，两边都疲软之时，他们在南方举兵，就算拿不下整个皇朝，分南北而治完全在掌握之中。到时候，姬仲羽称帝，她贵为皇后，便不用再对那女人屈膝下跪。

&ldo;仲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还在等什么？&rdo;夫妻俩同床而卧时，苏瑾在姬仲羽耳边吹起了耳旁风。

&ldo;再等等，叔夜说，她会将皇权还给我。&rdo;姬仲羽不是不知道这是不容错过的机会，但他内心深处，仍然选择去相信那个他将她的名字刻在手臂上的女人。

&ldo;等？你真的相信她的话？姬仲羽，清醒一点，你被她利用过一次，还要再被她利用吗？这也许是她的缓兵之计，等她除掉摄政王，大权在握之时，她就会掉转矛头针对你。仲羽，你不能冒这个险。&rdo;苏瑾拉住姬仲羽的手，让他抚上她浑圆的腹部，&ldo;仲羽，我们输不起的，想想我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你忍心让我们的家再散一次吗？也许这一次散了就没有机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