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在很久以前是经历过一场暗杀的。
只不过那时候她年龄小,就算当时被吓住了,时隔这么多年记忆也慢慢变淡。
昨天晚上的事算是给她敲了一个警钟,那久远的记忆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啊,连安府那牢如铁笼般的地方都会被外人打主意,更何况是这里。
只是她依旧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一个心思恶毒的人,才会对十岁的孩子出手。
“你明白就好,这一次是五姑娘仁慈,在夫人面前为你求了情,才让你得以继续留在这里。你不能辜负姑娘的期望,也绝不能忘了自己奴婢的身份。”
安嬷嬷语重心长。
花香是当初她亲自挑选进府的,看着是个好苗子,可是没想到竟会在这种事上犯糊涂。
花香忍不住痛的轻喊了一声:“奴婢感谢五姑娘的大恩,日后绝不会再粗心大意。”
安嬷嬷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对后面行刑的人使了个眼色。
于是接下来,花香有些惊疑,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还是后面的人确实没怎么用力,她虽疼但也没疼到受不了的地步。
花香是最后一个离开大堂的,徐娇不准有人上前扶她,硬是让她又在大堂里跪了半个时辰,这才得以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身躯离开。
安嬷嬷本想求情,安夫人却冷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这年头,哪个姑娘能受了五十大板还能站起来?”
所以,到最后连安嬷嬷也无计可施。
等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茶香才敢扶着花香躺在床上,解开她的衣衫,看看被打部位的血肉都露了出来,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花香脸色惨白的扯着唇角:“你哭什么,我都没哭,去把门关上,千万不能让五姑娘过来。”
“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管我哭没哭。”茶香心疼至极,乖乖的将门关好,又打了清水将伤口周围清洗了一下,撒了止血散。
独独留着还在冒血的伤口不敢动,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将上面的血痂洗掉。
“你忍一忍,五姑娘已经让人去请大夫。”
茶香哭的狼狈,两只眼睛红的像是兔子,花香想安慰她,可是疼痛使她脸色发白,连声音都在发颤。
“你也别哭了,夫人没有发卖了我,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恩赐。”
她的下场不算惨,惨的是被主人家亲自发卖出去的奴才。
她在人牙子手里讨过生活,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时不时的还要挨一顿毒打,吃不饱穿不暖的,更别说受伤了还能看大夫。
相比于那种情况,她是真的很知足。
黎礼中途来了两次,一次是偷偷带着大夫进府,一次是担心花香的伤势,只不过两次她都没能看见花香,还没走到门口,便被从里面冲出来的茶香拦住了脚步。
万幸的是花香没伤到根本,只需卧床精心修养半个月即可。
夜晚,黎礼因为白天发生的事许久不能入睡,又想到黑衣人说的今晚又会来,就更加睡不着了。
她烦啊,今日干娘走的时候特意留了一百府兵在别院,那人要是再来,真的就等于自投罗网!
窗户发出细小的声响,黎礼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你真的又来了?”
“谁?”
低沉的声音从窗边传出,吓的黎礼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因这声音太尼玛的耳熟了!
就算捏着嗓子她都听得出来。
安逸臣来了。
他竟然翻窗户进来了。
更重要的是她好像说错话了!
怎么办,要穿帮了
黎礼脑袋迅速的一转,瞬间变得可怜兮兮了起来:“大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直到这时候都还有时间卖萌卖惨,黎礼也是在心里狠狠的赞叹了自己一把,而后又泪汪汪的盯着安逸臣的方向。
安逸臣走到床边,见黎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只僵硬的在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