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庸抬手点了高明的穴道,让高明不能动也不能听。做了这些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念,说道:&ldo;刚才在大牢里,他可有轻薄你?&rdo;
刚才在大牢里,他可有轻薄你?
他的话让沈念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似乎不像是赵无庸会说的话。可是,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心,那种被人重视的开心。
&ldo;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爱上了你,这只是源于一个男人的尊严。你别忘了,我们拜了天地,你是我的妻子。而且我相信,他如果在这儿,定然恨不得刮了这个人。&rdo;
沈念明白,赵无庸口中的这个人是无垢。她更明白,赵无庸所说的不无道理。谁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染指呢?即使,他们只有一个名头,没有任何的感情。
&ldo;你觉得,凭他也能轻薄我吗?&rdo;沈念看了一眼高明,这个所谓的御史中丞之子,他的命好像就在自己一念之间。
&ldo;真的?&rdo;赵无庸仍记得刚才在牢房中,高明那些轻佻的话。
沈念故作轻松地笑道:&ldo;当然。你不相信我?&rdo;
赵无庸点了点头,说道:&ldo;我相信你。&rdo;
可是,赵无庸的心中却在说着‐‐&ldo;不,我不相信你,而且永不会相信你。&rdo;
&ldo;我们快走吧,&lso;沈家灭门案&rso;的真相还没有解开。&rdo;
在这个命案发生之前,他们已经找到了知情人的住处。沈念既不想让赵无庸杀了高明,也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
赵无庸&ldo;恩&rdo;了一声,算是放过了高明。
就在此刻,他们投宿的客栈燃起了一场无名大火,就像当初的沈家一样,被火焰吞噬了一切。所有的真相,都随着这场大火被掩盖。直到多年后,沈念再回想起这个客栈,才发现一切的端倪早已浮现。
第十二章
冬季的天空总是被白云装点,旭日的光芒穿过层层叠叠的积云也被削弱的几分。沈念抬头望着头上的匾额,上面写着&ldo;李府&rdo;的字样,遒劲的毛笔字在阳光下有了别样的潇洒。
通传的小童已经进去了好一会儿,迟迟没有出来,究竟是见还是不见呢?沈念有些无奈地想,这位前太师李为公的架子可真大。
沈心蓝有些不耐烦,抱怨道:&ldo;大哥哥,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我站得好累了!&rdo;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沈心蓝和沈念本来是一母同胞,有着天生的血缘之亲;但是,她在神志不清后,却对赵无庸生出了依赖之心,一口一个&ldo;大哥哥&rdo;地叫着,而赵无庸竟然也欣然接受‐‐
&ldo;那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rdo;
赵无庸一边说一边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大石头,用手中的长剑劈地一砍,削平成了一个粗糙的凳子。
沈心蓝惊喜地说道:&ldo;大哥哥,你也坐。&rdo;
&ldo;好。&rdo;
赵无庸点了点头,微笑地坐在了石凳的一边。沈心蓝见到他脸上罕见的笑颜,浑浊的眼睛中流动着别样的光彩。
沈念警惕地看着他们俩的互动,担心姐姐与赵无庸走得太近,最终变成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伤人更伤己。
&ldo;三位久等了,请进。&rdo;书童终于回来了,站在门口将手一抬,做出&ldo;请&rdo;的姿态。
沈念和赵无庸同时拱手道:&ldo;多谢。&rdo;
进了院子,沈念的眉头不禁跳了跳‐‐从外面看,只觉得大门朴实无华;真到了里面,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数不清的珍贵珊瑚隔五步放置一盘,淙淙的泉水从西面流到东面,各种诗意的小亭子屹立其间,已经不能用挥金如土来形容小院的布置了。
沈念想起了父亲生前对李为公的评价:&ldo;为公兄三代世袭,不仅心怀天下,更富有天下,实为&lso;天下第一人&rso;。&rdo;她此刻对&ldo;富有天下&rdo;四个字,有了直观的认识。
&ldo;两位请在这里稍候,我家主人即刻就来。&rdo;书童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小亭子前就离开了。
以前,沈念见过父亲接待客人,通常都会选择书房这个安静又幽闭的地方。这是沈念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小亭子前会客,她对这个特立独行的人越来越有兴趣。
就在沈念的好奇心达到顶点时,李为公施施然地出现了。
&ldo;在下李为公,两位久候了。&rdo;
他将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衣角有自然的褶皱,似乎由于匆忙以至于来不及整理仪表。但他的面部白净、唇红齿白,明显经过了一番梳洗。他不经意间展示的随性,与他四十五的年纪并不相符。
&ldo;请问,这块玉佩是哪位公子的?&rdo;
李为公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举到了胸前,他虽然在提问,但眼光不意外地看向了赵无庸。
沈念明白,李为公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是女扮男装。这块玉佩确实是赵无庸所有,想必是一个信物或身份的象征。
&ldo;没错,这块玉佩是我的。我以为时隔多年,你已经认不得我了。&rdo;赵无庸目光凌厉地望着李为公,一身的帝王之气逼得他不敢直视。
李为公颇为欣慰地说道:&ldo;一别三年,陛下比以前更为稳重了。&rdo;
赵无庸自嘲地说道:&ldo;我已经不是皇上了,太师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