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阳疑惑道:“李代桃僵?你是打算让我化妆成某人,然后跟你一起进去?”笑沧海摇头道:“你仅说对一半,我的确是打算让你化妆成别人,但却不是跟着我进去,而是你自己进去。”柳云阳看着他,迷惑的问道:“这样能行吗?我可没有什么邀请帖。”宿命相遇笑沧海得意一笑,有些自负的道:“有我出面,什么事情办不成?昨晚我就说过,要进入傲月山庄除了邀请帖外,熟人也一样能进去。今天你只要依照我的吩咐,化妆成另一人,到时候我们在傲月山庄门外不期而遇,那样不但可以进去,也可以不让傲月山庄怀疑到我,对稍后你我的行动都很有利。“柳云阳听完,佩服道:“此法甚好,只是我要化妆成何人,才能既不露出马脚,又能顺利进去?”笑沧海嘿嘿笑道:“此事我已经想好,并为你准备妥当。在修真界里,除了四绝三奇以及七大散仙之外,还有一些脾气古怪但却修为惊人的高手。其中就我所知,有一位邪云天君,长年深居于雪雾峰,为人冷漠而易怒,一身修为极其高深,以飞雪剑诀名扬于世。此人曾入过中土一次,与龙腾云有旧,此事天下皆知。当年龙腾云一心挽留,可邪云天君却拒绝。“柳云阳皱眉道:“照你这样说来,我冒充他那不是自找麻烦?”笑沧海笑道:“你别担心,今天龙腾云大寿,顾不到你身上来。再者,此事知道的人甚多,傲月山庄的总管陆远山也一定清楚,那样你进入之时,他才不会出面询问或是阻止。”见他语气肯定,柳云阳反问道:“你既然这样肯定。我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我想问一下,那邪云天君既然长年呆在雪雾峰,那他此次前往傲月山庄,是不是太突然了一些。”笑沧海眼中神光一闪,赞扬道:“问得好,由此可见你还是比较心细。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在昨晚离开客栈后。我花费了大半夜地时间,在九江附近制造出了邪云天君现身的消息。并引来一阵轰动,还故意透露出一个消息,说邪云天君要上傲月山庄,向龙腾云借一样东西。如此,你过会以他的身份前往傲月山庄,一切就顺理成章。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柳云阳神色微变,凝望着笑沧海,低沉的道:“看来谁要是得罪了你,多半都会很难过。”笑沧海嘿嘿笑道:“如果你这是夸奖我聪明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好了,要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安置在城外的一个隐蔽之处,待会我们离开客栈之后,就到那里换了好衣服。然后以计行事。现在我先回房睡一觉,你记得巳时三刻叫醒我就行了。”柳云阳轻应了一声,起身送他离去。回到房中,柳云阳坐了一会,感觉心情波动极大,根本坐不住。于是出了房门,一个人漫步在小院中,试图暂时忘记一切。白天地客栈一般比较冷清,加上今天又是傲月山庄龙腾云的大寿之日,因此借居客栈地那些修真界人士,无不前去凑热闹,这里便空荡荡的,显得很宁静。没有喧哗的声音,柳云阳靠在院中的大树下,静静的望着天际。那里白云飘飘。鸿雁北飞。蔚蓝的天空下,日光撒满乾坤。感觉有些刺眼。柳云阳轻轻闭上了眼睛,思绪就像是那天上的白云,轻轻地,慢慢的腾飞。这一刻,柳云阳沉浸在了天地之间,整个灵魂脱体而出,宛如初生的婴儿,好奇的在大自然中徘徊。思绪的飞扬,使得柳云阳陶醉,然而就在此时,四周的一些事物,开始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灵魂。为什么这样,柳云阳似解非解,然而正当他打算深入思索之际,脑海中的一副场景却让他猛然清醒。睁开眼睛,柳云阳看了一眼四周,随即离开了小院,沿着走廊一直超后,大约片刻时间,来到了另一个院子里。无声地站在走廊上,柳云阳看着前方,只见院中一个瘦弱老人正在焚香礼拜,口中喃喃自语的似在祈求神明。此人柳云阳昨日见过,当时是在自己住的那个院子里,老人遥望着天际,脸上流露出沧桑沉痛之情。那时柳云阳曾轻轻一叹,只是不曾与老人说话而已。此时,柳云阳二次遇上这个老人,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老人一脸的虔诚,却又神情忧虑,究竟他的这些举动,目的是什么呢?好奇是人之本性,虽然柳云阳性格略显木纳,可此时无聊之际,也不由对这平凡地老人产生了一些好奇。风中,老人的声音轻轻响起,语音有些模糊,柳云阳听了许久都没有听清楚老人在念些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他在为人祈福。想到这些,柳云阳笑了笑,神情有些失落,不由想起了心爱的妻子。那一次,自己离开山村,她不也一样默默的在祈求神灵,求他们保佑自己。而今,自己依旧孤单的活在人世,可她却已经香消玉碎,魂归天地。叹息,不自觉的由他嘴边响起,少了世人的目光,谁人又会刻意的掩饰自己的心?院中,老人被那叹息惊醒,回头看着走廊,却正好遇上了柳云阳看去的眼睛。遥遥数丈,两人谁也不曾移开眼睛,就那样地默默地对视,彼此眼底闪烁着相近的含义。风,突然吹起,卷起了地上一张正在燃烧地纸钱,飘飞于两人之间,那跳跃的火焰一闪一闪,似乎在述说着某种感情。移开目光,柳云阳看着风中那渐渐熄灭的火焰,神情异常的低吟道:“焰火虽美,可惜去得太急。”老人一愣,也移目看着那逐渐化灰的纸钱,神色沧桑的道:“是啊,太急,太急了。就宛如幸福一样,来时无声,去时无痕。根本不给身在其中的人,一丝挽留的机会。”柳云阳身体一震,作为他而言,幸福无声而来无声而去,一切与老人所说一般无二,这如何不让他震惊。移回目光,柳云阳看着老人,低沉而苦涩的道:“沧桑人世,悲喜同生。只是悲伤常在,喜悦难追。”老人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叹道:“少年郎,你的心已经苍老得有如垂暮之人。”柳云阳苦涩一笑,轻吟道:“是啊,人心易老,美梦易碎。活着的人,一旦失去了寄托,心就会死去。生命的活力,不在于外表经历了多少风雨,而在于内心经历了多少悲喜。”老人脸色大变,深深为柳云阳的话语所震撼,语气惋惜的道:“可惜你还年轻。”柳云阳淡漠一笑,木然道:“我的心却不再年轻。”老人深深一叹,没有再提。柳云阳静立不同,闭嘴不语。如此,两人陷入了沉默,院中也恢复了冷清。半晌,柳云阳收起了思绪,整个人恢复了冷漠,淡然问道:“老伯,你刚才在为人祈福?”老人闻言惊醒,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的纸钱,神情低落的道:“是啊,我一个孤寡老人,除了求神拜佛以外,又能做什么呢?”听出他的语气有异,柳云阳缓步走至院中,在老人一丈外停下脚步,轻声道:“既然相遇,老伯可愿将心中之事道出?说不定在某些方面,我能出上一点力。”老人看着他,稍稍有些迟疑。毕竟是初次见面,即便在他的感觉中,柳云阳并非坏人,但适当的防备之心,对于历经沧桑岁月的老人来说,那还是有知道的。察觉出他的心意,柳云阳落落一笑,转身一边离去,一边道:“老伯既然有所顾虑,就当我不曾提及。刚刚打扰多时,我也该离去。如果下次还有缘相遇,到时候再看情形。”看着柳云阳离去,老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少年朗,请留步。老朽并非有意不说,只是有些伤心之事,怕你听了会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