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靳南下这件事,已经无可转圜。
而且,他也没有停留,当天晚上就走了,干净利落,招呼都没打一声。
芷荞的记忆,一直停留在那天晚上看到的、听到的那一刻。
耿耿于怀,不能释解。
晚上出来倒水,路过宴会厅的时候,她隐约听见顾惜晚压低了声音的哭叫:“我后悔了!我可怜的阿靳,就这么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家,背井离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儿子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儿子,处心积虑要把我们赶走。现在你还在,说句难听的,要是你以后不在了,我你们娘儿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霈岑怒道:“你这是咒我死吗?我还没死呢!”
顾惜晚骂道:“你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什么事情都不管,这个家以后改叫‘白谦慎’得了!”
“谦慎做的没错,阿靳就是被你给宠坏了。出去历练一下也好,又不是不让他回来了。”
“那他几时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一次?”
“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
顾惜晚平日还是很敬着白霈岑的,这次,真的被逼狠了,也是被踩到了底线,才这么不管不顾的。
她骂完白谦慎又骂容芷荞:“都是这个小狐狸精!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儿子跟她有一腿,还勾引我儿子!当初给她一笔钱寄养在外面就是,你非要领回家里!现在弄得家无宁日,你开心了?”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我不讲,我不要讲道理!”
……
芷荞听得沉默。
原来,顾惜晚对她不是漠然,而是讨厌。
而白靳的离开,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里是这样格格不入。
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了会儿,她敲响了白谦慎的房门。
只一会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白谦慎站在门口,望着她,有些诧异的模样:“荞荞?有事吗?”
芷荞点点头。
他让开了点位置,等她进去后,才把人关上。
她在他的床边坐了,垂着头,似乎是在思考的样子。白谦慎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
芷荞仰头看他一眼,目光触到他温柔的神情,所有的诘问都出不了口了。
“……没什么。”
白谦慎抱住她,也不多话,只是这样静静抱着。好像,这就是他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芷荞有点颓然。
心里,到底是有个心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