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变前,崔石泉即在梧桐河模范学校举办3期军政干部训练班,每期3个月,50人左右。事变后又在勃利县小城子举办军政讲习所,在饶河县三义屯办军政训练班。学员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这些人大都成了汤原、饶河两个中心县委和6军、7军的骨干,许多人为师团级干部。
这是个点燃火种的人,是为6军、7军夯下基石的人。
像已经写过和行将写到的许多人一样,关于崔石泉指挥和参与指挥的战斗,不能一一写到,这里只说说西风嘴子伏击战。
1938年9月26日晚上掌灯时分,军部接到一份情报,有个日本高级官员由抚远乘船沿乌苏里江、挠力河,到小佳河视察&ldo;集团部落&rdo;。当时并不知道这是日军少将日野武雄,只说是个很大的官。这小子参加过日俄战争,官至骑兵大尉。&ldo;九一八&rdo;事变后来到东北,曾在磐石、伊通、敦化等地&ldo;讨伐&rdo;抗日武装,4个月前刚提升为少将。小佳河距7军中心根据地暴马顶子不到20公里,具有重要战略地位,去那里视察&ldo;集团部落&rdo;,不无冒险,也能见出这小子的狂妄、死硬。
这时军部驻在老鹰沟,只有警卫人员和少年连50多人。代理军长崔石泉倾其所有,连夜赶出20多公里,天快亮时到了西风嘴子,日野武雄乘坐的汽艇已向上游开过去了。有来就有回,当即下令构筑工事等着。
西风嘴子是挠力河下游的一个小山包,北边山脚插入河中,故称&ldo;嘴子&rdo;,阵地就设在那里。秋高气爽,山林染黄,枫叶火红,河水清亮,河面不到百米宽窄,突出的嘴子扼住河道,是绝佳的伏击阵地。
10点钟左右,上游传来突突的马达声,汽艇的轮廓越来越大,甲板上的人形越来越清晰。日野武雄用望远镜向嘴子瞭望着,嘴里还说着什么。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在树丛中移动着,隐约可见鬼子的&ldo;鼻涕胡&rdo;了,发令枪响了。
第一排子弹飞过去,日野武雄身中数弹,身边的几个随从全倒下了。机枪手未及开火就被击毙,驾驶员也被打死,失控的汽艇撞向对岸搁浅了。鬼子挺顽强,少有躲在船舱里装熊的。正好,出来一个完蛋一个,39个敌人都成了活靶子。
硝烟和汽油味儿在河面上飘散,除了水声,什么声响都没了。会日语的喊了几声&ldo;缴枪不杀&rdo;,戳在岸边的汽艇一动不动,一片死寂。两个战士划条小船过去,里外搜了个遍,大声道:没喘气儿的了,搬&ldo;好贺儿&rdo;吧。
军长
7军第一任军长是陈荣久。
陈荣久,曾化名王福东、刘长发,1904年生于宁安县东京城三家子村雇农之家,念过两年书。&ldo;九一八&rdo;事变时,正在东北军21混成旅骑兵2营7连当兵。日军侵入吉东后,连长要投降,这怎么行?陈荣久和几个弟兄一商量,去连部将连长缴械,宣布抗日,即被大家推举为连长。王德林举义后,陈荣久率连加入救国军,在穆棱、海林、宁安等地作战。救国军失败后,又投奔李延禄的救国游击军,任军部副官,随军转战宁安、密山。
1934年春,李延禄进关期间,陈荣久负责4军政治工作。同年7月,党组织派他到苏联东方大学学习,两年后回国到饶河组建7军,任军长兼1师师长。
1937年3月6日,陈荣久率150多人到饶河西北部的天津班,准备召集几支山林队的首领开会。军部秘书罗英原是4军政治部主任,被捕叛变,又混入7军,自告奋勇给山林队送信。伪县公署参事官大穗久雄接到密报,即带300多日伪军,乘马拉爬犁赶往天津班。
下午1点左右,战斗在屏岭山打响。
陈荣久将部队部署在3个山头上。山不高,也不陡,只是东荒3月积雪依然很厚。伪军不肯玩命,稍有伤亡就趴下不动。鬼子抓着树枝子往上爬,雪没膝深,上面有层冰样的雪壳子,踏碎了再拔脚就格外吃力。没踏碎就战战兢兢的,稍不留神就是个狗吃屎。树枝断了,或是没抓住,那人就滚滑下去了,被树拦挡住了,也得哼唧一阵子才能爬起来。
陈荣久肩部负伤,仍然指挥战斗,并亲自掌握机枪班,阻击威胁最大的敌人。
战斗持续了3个多小时,鬼子伤亡很大。在这种地势攻山头,是很难得手的,除非炮弹把山头犁个遍。而在大穗久雄也成了枪下鬼后,敌人的进攻就停止了。就在这时,伪警察大队长苑福堂带着200多伪军,从屏岭山背后攻上来了。
苑福堂是饶河县出了名的铁杆汉奸。这个败类原来盘踞在暴马顶子,被游击队一顿胖揍,老巢也成了游击队、7军的根据地。为了讨得主子的欢心,这小子在&ldo;讨伐&rdo;中更加卖力,也颇收罗些有奶便是娘的亡命徒。
腹背受敌,陈荣久指挥部队顽强阻击到天黑,下令突围。他亲自带人断后,中弹牺牲。
陈荣久牺牲,由参谋长崔石泉代理军长,年底2师师长李学福担任军长。因他患病,半身不遂,需要到苏联治疗,仍由崔石泉代理军长。
李学福原名李学万,朝鲜族,1901年生于延吉县山菜沟老虎山屯,1915年迁居饶河县大佳河,又搬到三义屯,读过几年书后辍学务农。性格豪爽、沉稳,乐于助人,处事公道,又有一口流利的汉话,当了屯长。他曾从饶河电报局长那里要来大别拉坑的百多垧荒地,自己只留4垧,其余分给穷人,不收租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