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吸引刘炽的是那张樱桃小嘴,红红的,软软的,像裹着蜜糖,诱人一亲芳泽。
&ldo;你脚上的歧头履哪儿来的?&rdo;他哑着嗓子问她。
云姬低头看了看脚上簇新的丝履,落落大方道:&ldo;回陛下,婢子的家乡在右北平,我们那里的女郎人人都爱穿这样的歧头履。&rdo;
刘炽忽然脸色微变,右北平是燕国故地之一,难道真的是她?
&ldo;皇后,借你的人一用。&rdo;不待众人反应,他打横抱起云姬走了出去。
众人惊呆了,明月夫人气红了眼,她有预感,这个云氏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
刘炽一路抱着云姬来到麟趾宫后阁,将她放在窄床上,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只同款的粉履,轻轻一套就穿到她脚上。他又将粉履脱下来与她穿过来的两只歧头履比较,结果三只丝履的大小完全一样。
他的眸子黑得发亮,当初明月奴只穿进了一只丝履,眼前这个却是穿上了两只!
&ldo;真的是你!&rdo;他不由分说地攫住她的樱唇。
良久……
&ldo;乖,别怕,&rdo;他扶住她颤抖的身子,&ldo;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告诉我,你现在叫什么名字?&rdo;
&ldo;婢子叫云梦。&rdo;女子葱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衫怯怯道。
她可真白,跟以前一样白,刘炽微笑着。
&ldo;名字很好听,似水流年,佳期如梦,梦了十年,终于梦到你了,你就是我的阿梦。&rdo;
刘炽并未将人还回去,而是直接留在了麟趾宫后阁,还在未宠幸的情况下晋封为云夫人。消息传来,后宫哗然,明月夫人更是气得肚子连连作痛,一天传了三回侍医。
椒房殿里,张皇后一动不动地枯坐了许久。蓇蓉看得难受,劝道:&ldo;皇后,您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身子。&rdo;
张皇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ldo;我有什么好哭的,陛下终于厌倦了明月奴,齐王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我该高兴才是。&rdo;
&ldo;现在太后也不在宫里,后宫以我为尊,我更应该高兴。不就是个女人嘛,不是云梦,也会是李梦,张梦,王梦,十年了我早就习惯了。他心里放不下的人,就会不停追逐,直到梦醒的那一天为止,又或者他更愿意一辈子沉浸在梦里不愿意醒,谁知道呢。&rdo;
蓇蓉被她说得潸然泪下。
第29章
七月底赵破虏和魏无恙班师回朝,军队驻扎在丰京城外六十里处,惠帝不仅亲自出城犒军,还对立功将士各有奖赏,并拉着赵破虏和魏无恙同登御辇回宫。
赵破虏时隔二十年再度踏上故土,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当年离京时,他才十八岁,如今两鬓斑白却还是孑然一身,他上不愧天,下不愧君,唯独愧对生身父母,若不是还有两个兄弟侍奉在父母身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刘炽将他的失落看在眼里,暗暗下了决心,这世上若有什么人值得他敬重的话,赵破虏绝对是头一个。舍小爱成大爱,弃小我铸大我,这样的人看似无情其实比谁都柔软坚韧。
&ldo;大将军这次回来就多住些日子吧,大家都很牵挂你。&rdo;他特意把&ldo;大家&rdo;两个字咬得很重。
赵破虏没有听出他的话外音,怀念中带着伤感:&ldo;确实该多住些日子,二十年未在阿翁阿母身前尽过孝,下次再回来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rdo;
刘炽见目的达到,嘴角上扬,几不可察地笑了。
下了御辇,麟趾宫门前早已候着几个人,除了张皇后、云夫人、芳洲外,还有一个年过三旬,气质端庄的貌美女子与芳洲并肩而立。
赵破虏一看到那女子就愣在了原地,第二反应是拔腿就跑。
刘炽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意有所指:&ldo;大将军,你该不会是怕了这几个女眷吧?&rdo;
话落,对面几人齐刷刷看过来,在好几双美眸的注视下,赵破虏羞得老脸通红,嗫嚅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芳洲听杜凌霄说过他和当阳公主的事,轻推身边女子,跟她咬耳朵:&ldo;姑母,大将军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想嫁他的女子能从丰京排到塞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紧去吧。&rdo;
当阳公主被她说得脸红,犹豫片刻还是向前走了一步。
&ldo;破虏,你回来了!&rdo;
二十年前,她曾无数次唤他&ldo;破虏&rdo;,无数回憧憬他们的将来,谁又能想到他们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一声饱含太多情愫的轻唤,掀开尘封二十年的记忆,八尺男儿在朝思暮想的爱人泪眸里险些失态。
&ldo;公主,破虏回来了。&rdo;
两个人痴痴望着,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能看见活生生的对方早已胜过千言万语。刘炽冲其他人眨眼,大家很有眼力见地悄悄撤了。
刘炽留魏无恙在宣室说话,听说他又抓了匹母天马回来,立即来了兴致,吩咐王卓道:&ldo;我与冠军侯先行一步,你去请云夫人和翁主到上林苑来。&rdo;
王卓应喏。
刘炽和魏无恙一起来到上林苑,蹑影正和一匹通体雪白的母马在追逐嬉戏,两匹马跑得很快,一栗一白两道光影交相辉映,分外般配。
刘炽忍不住惊叹:&ldo;好漂亮的母驹,我听说西域天山顶常年积雪不化,白雪皑皑,这匹马想必是雪山孕育的精灵。&rdo;他忍不住打趣,&ldo;可是又等我来取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