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四年了再没见过渊落一面,哪怕从流放之地回来,就连回音珠也沉寂了。就算再脱不开身,有时间吩咐玄天殿内殿太上长老魔域之事,怎么没有哪怕片刻时间跟他说句话,只是一句也好啊。
他是怕魔域出了什么事。
听煤球这么一说,齐木没好气地道:“怎么可能不要。”
【唷,这么有自信,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不怕魔皇把那位抢走了。】
“仙尘算什么,我可是仙族。”齐木傲然一笑。他当然不能死!这一战怎会无意义,实在太有意义了。
齐国国破的那一刻,当是他血脉复苏之时!
仙血觉醒名震九霄,他得亲眼见证那一幕。当他有足够的底气能站在尊上身侧,不必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寻求庇护。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能拆散他们。
神火焚天,近百人被火舌吞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化为飞灰,神魂湮灭。齐木祭出仙光,冰蓝丝绦环绕猩红火焰,散魂断器,所向披靡。
“我会是除仙尊外唯一仙族,仙族血脉亦不会断绝,尊上不用再为此愧疚,魔皇没有资格再胡搅蛮缠!上古皇朝没了又如何,我不在乎。”
见他兴致勃勃,煤球也忍住没泼冷水。
它默默腹诽:血脉不断,别开玩笑了,说得好像你会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一样……
守护飞龙盘踞虚空,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战奴仿佛延伸至地平线,突然间从远处推挤而来浩浩荡荡的白,白骨森森,从地下,从死去的亡者躯干,从……争相爬出来,骨骼咔嚓声让人头皮发麻。
齐木正肆无忌惮大杀四方,突然背脊一凉,有人在看他。齐木回过头,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不只是他,更有无数人面色煞白望向同一个方向。
厚重的死气阴冷刻骨,一人长袍鼓动,黑发及地,赤着脚,脚白如玉。踏着滚滚黑雾而来,千万骷髅为之俯首,迎王者亲临。
那人小脸森白,双眸狭长哪怕平视,也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蔑视苍生。一张脸依旧妖孽如鬼魅,少了些傲气,多了几分沉稳。
九分人马,继青冢古山后,第一个杀至皇城的正是这些。与道妖同来的还有不少人,或者说傀儡,田白也在其内,只是两人合不来,隔了段距离。
古琴被毁,琴音断绝后,狂化的妖兽渐渐苏醒,那种锐不可当的气势消了一截,无尽骷髅挡路,阻扰了战奴前进,堪堪平稳了战事。
死气森冷,四周如冰封般,一眼望去尽是白骨,白得刺眼。
“上、上古阴灵体大成圣者,天底下真有这样的人么!”眼精的大能级强者也无法淡定,不只是齐国,甚至轰动整个外界。
“只怕凶多吉少,连战奴失了魂火也能被迅速炼化成傀儡,据说鬼域鼎盛之时,上古阴灵体地位之尊贵足以称皇,战奴哪怕再忠心为国,毕竟是死尸,不可能对阴灵体动手。”
事实便是如此,战奴避而远之,道妖在战场上来去自如,毫发未伤。
相较而言田白较为低调,但景象更是恐怖,不死战奴对他态度恭敬,哪怕皇主下令,也无济于事。两人顿时成了不少皇族高层的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快。
道妖对齐木没有好脸色。
隔了百丈远还能感受到冰冷阴气。
齐木皮笑肉不笑,貌似上回见面是几年前,道妖离开前,自己还拿鞭子把他狠狠抽了一顿。画皮怨恨也在所难免。
这些都是次要的。
牵制住战奴,并没能松一口气,古国的底蕴之深厚无可想象,无数凶险层出不穷,直至护国瑞兽从深潭下苏醒,那瑞兽冲霄而上,重重飞龙根本挡不住冲击,一爪毁了浮空岛一角,地府陷入苦战。
那一刹那,龙吟震天动地,天地失色,威压当头压下,无数妖兽咯血,更有弱者肉身炸开。
“是龙!有神兽血,血脉之力好惊人。惊动了守护国兽,离皇祖出关也不远了吧,地府竟有如此能耐,把齐国逼到这个地步。”
“国兽受万民朝拜,已是半步羽化境,地府再强没有羽化境坐镇,比不过皇祖,也无法真正撼动一大皇朝。这一战到现在也该结束了,可惜了地府府主,响当当的孝子,只怕是不能如愿了。”
“未必。快看,那是!!——”
轰地一声,喧闹声被惊呼截断。
国兽如受重击,从天而降,砸向山脉,撞出了个巨大的坑。另一头庞然大物俯冲而下,一口咬住了金龙的脖子,翻滚扭打,尘土弥漫。
尘埃散尽,露出形貌,待人看清,地府之人愕然。帮他们把国兽从浮空岛上扯下来的,是从未见过、完全陌生的庞大妖兽。
齐木正奇怪,熟悉的声音却在识海中炸响。
“勾暝怕你死了,本座勉为其难来帮你一把,先别急着感谢。本座劝你还是见好就收,赶紧撤退吧,你太天真了小鬼,要灭上古皇朝没这么简单,这其中的厉害大着呢,不是你这个境界就能洞悉的。实话告诉你,就算有本座帮忙,你也赢不了。”
灰毛团子贵为妖族妖皇,名为勾暝。来的是吞天兽,昔年它乃是修真界守护兽,而今是帮着他对付修真界,难怪不以真面目示人。齐木心头凛然。
与此同时,众妖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