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姑娘先随舟儿去她住处看了看。舟儿所住的院子名曰九湘居,因舟儿最爱屈原《九歌》里的《湘夫人》,为此给住处取名九湘居。
一进院子,但凡第一次来的顿时全丢了魂,院中靠东有一座大理石花坛,里面有一棵丰壮的老桂,枝叶大如亭台,香盖满院,另侧是套汉白玉石桌石凳,余下整个院子,包括月台、石桌、花坛边,除留出的常规路径,其余全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景花卉,品种繁多,层次错落,不止有花有木有藤卉,大小盆景中还搭配有各色各样的石头,高低配有石木盆架,布景参差有致,搭配多彩自然。
今日秋高气爽,光照充沛,使整个院子更显丰富精彩,种类多样不见拥挤,唯有色样多彩,枝叶青森,千百花木繁茂多姿,各类藤卉精致规整,让人观之忘情,入之忘返,大小远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使人一进如临画中仙境,如至野外林间。
正房是坐北朝南的五大间,不带檐廊,前面连着一片三间宽一丈深的月台,三边砌着台阶。走进屋里一看更是典雅,中堂画以松鹤寿鹿为题材,看着色墨迹应有相当年头。室内空间阔敞,隔开五大间的落地罩上都成排开出中大南小两个罩口,北边一排以槅扇实隔,中间一排罩口都挂着海棠红绸帘,靠南这一排罩口比走廊略宽,舟儿领着妹妹们先从这一排罩口穿个来回,把各间大致看一遍,各种紫漆家具,黄釉瓶器,把室内装点的十分明亮养眼。
比观两个梢间,东梢间是一条大长炕,墙上挂着成对的镶多宝大吉葫芦图长挂屏,壁瓶,丝绸纱笼子,落地罩上悬一片由红黄青碧紫五色玉石珠子,一颗颗对位串拼而成的连珠团花帘,珠帘整体呈现出近似蜀锦的几何花鸟纹样,玉质上佳,紧密华丽。俗娇几人都赞这是各自见过的拼花最复杂的珠帘。
西墙倚一对八尺高的红木满雕顶箱柜,北边一张遍雕花卉的髹漆拔步床,这床自祖辈传下来,装饰极其精美,为整个屋子的精华。被褥香枕一色儿半新不旧,床前一对弯颈螭头灯笼杆,高高挂着两个冬瓜大的羊角灯。总体看来物件虽不太多,却样样都有故事来历,着实有富五代的韵味。
几人都佩服舟儿这般布置住处的手法,效果实在养眼怡心,此时站在室内透过明窗看向庭前,景色更增许多清朗自然,舟儿真为同龄女孩中的养花大家。
众人看后都来到明间,大丫鬟碧落端来一套甜白釉茶具并茶筒开水放在桌上,坤灵又引三个丫头,一起把刚出锅的点心端来奉上。舟儿洗净手,为朋友们表演茶艺,刚煮开的雨水沏上龙井桂花茶,一春一秋,金波如翠,品香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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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喝了茶便到院子里玩起来,九湘居是座标准的一进院,正房两边各两间耳房,东西各三间厢房,厢房南边接着厢耳,院落较显宽敞。作为大户人家千金的住处,这里可谓是精雅的典范,无论采光布局,甚至院中树木都十分讲究意头,位置相对接近主院,也符合便于长辈监督的安排。
五美先把盆景来回细赏一遍。当下院中名花正期,美人待长,便如梦里神仙在的地方。最后又到花坛边并排坐下休息,背对桂花树,时不时仰看顶上,偶尔飘下几粒花朵,伴着浓郁的木犀香沁人心脾。
雅俗感慨:“坐这树下看看书,喝喝茶,真惬意。”
舟儿:“我去把茶拿出来。”
雅俗忙阻拦道:“别,现在坐着歇歇更好。”
芍贞笑道:“这棵桂花树真好看,长跟个大蘑菇一样,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桂花树。”
舟儿解释:“桂花树龄越长,越难长高,只会横向生长,渐渐地就会长成像这样的蘑菇形状。”
雅慕:“这棵树这么大,有一百年吗?”
舟儿:“六十多年。”
娇儿:“桂树添贵气,这桂树这么好看,这么茂盛,舟儿住在这里,将来必定能嫁得贵婿。”
“就你会说。”舟儿急了,二人挠起来。其余仨也跟后起哄来。
午饭时,赵尚书老夫妻俩特意从棋友家赶回来招待几个小姑娘,席间没叫其他人,只老人小孩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家常饭。在孔老夫人的影响下,赵府私房菜颇有孔府菜特色,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中正大气,平和养生。如今秋色已深,多吃应季新品,午餐有豆角扣肉、板栗烧鸡、扁豆炒鸭、红烧兔肉、萝卜鲫鱼汤、药膳炖甲鱼、羊肉灌肠、爆炒腰花、焖黄鳝、炒青虾十个荤菜,再是十香茄胙、芙蓉豆腐、香肠蒸毛豆米、油焖竹笋、白灼菜心、炒三菌六个素的,道道精工细活,色香味美。
小姑娘们入席后,各取壶自倒一杯麻姑酒,互相看看,然后集体起身敬长辈一杯。长辈热情示意后方坐下吃菜。赵尚书夫妇喜食素,小姑娘们都爱吃肉,老少一桌其乐融融。
临行前,舟儿又给每个朋友送了一盆菊花,颜色金紫红粉都有,只让众人凭眼缘挑,俗娇慕芍都开心选了一盆。
走的时候,一群小姑娘都大方拜礼告别尚书大人和孔老夫人,欢笑而散。
兆辉要和俗慕一起吃饭,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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