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安似乎猜着今天就会有收获似的,早就胸有成竹地坐在外书房里等着了。
吴掌柜恭恭敬敬地把钱送上,忍着呕血的心情看了自己的全部家当最后一眼后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爷,小的自知这几年猪油蒙了心,做了对不起主子的混账勾当,小的愿拿出身家性命来补偿主子,求大爷饶了犬儿,从今往后小的的命就是大爷的,大爷叫我三更死,我绝不敢到五更。”
齐慕安装模作样地把几只箱子一一打开大概翻了翻,乖乖,这阮夫人的胃口可真不小。
看着吴掌柜还算识相,而自己一时也没地方再找个妥当人去,便点头道:“你既知错了,往后这一摊子事儿还是交给你,不过从今往后你把心给爷放明白了,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是是是,小的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吴掌柜带着一头冷汗哆哆嗦嗦地退出了齐慕安的书房,却迎头撞见下午说要居家出逃的黄掌柜,同样灰败仓皇的神气,身后也跟着两个小厮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黄掌柜见了他立时便苦笑起来,“细软都收拾好了才发现儿子下了学不曾回家,跑去问先生,先生说大爷说孩子很好,给接到府里来玩儿两天。”
吴掌柜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了几步又遇着一位,说是大爷忽然赏识起他女婿来,还要把他身边一位最得意的大姐赏给他女婿做小老婆。
于是乎……
说到底其实齐慕安并没有耍什么特别聪明的小手段,只是当初阮夫人怎么用怀柔政策从他这边挖人的,现在他就用土匪伎俩再全部弄回来。
不过这些人当中,除了爱子如命本身也不算太刁滑、他自以为能够收服住的吴掌柜以外,其他人他一个都不打算留了。
因此当阮夫人收到好几家铺子的掌柜同时告老回家的消息之后,顿时便黑了脸,忙命人去请吴掌柜,却怎么也请不来人。插翅难飞
直到柳妈妈亲自出马寻到铺子里,吴掌柜不得不偷偷摸摸把她请到里头避人处,将大爷已经知情的事避重就轻的说了。
吴掌柜因为惧内,一向是为阮夫人之命是从,而且这么多年了也确实得了些好处,可如今为了儿子,老婆的话又算什么?再者他老婆更要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反倒把阮夫人这个旧主给靠后了。
齐慕安用的自然是一手好棋。
这就苦了阮夫人。
她因自恃年底有这么一笔不菲的收入,因此平时花起钱来也有大手大脚的时候,如今年关将至什么珠宝首饰店啦、布庄裁缝店啦、胭脂水粉店的纷纷上门来结账了,她又不敢动用公中的钱叫人知晓,只好偷偷变卖了几样自己的体己,才凑出些钱来填了今年的亏空。
心里越发把齐慕安给恨毒了,只不过还没疑心到他忽然变聪明上头来,只当是薛家的人从中作梗,毕竟齐慕安目前调查的都是当年他亲娘陪嫁过来的财产不是么?
或许是薛家人觉察到了什么,因此撺掇着齐慕安跟自己作对生事呢。
她心里不痛快,整天侍奉在身边的女儿们自然能有所觉察。
只不过颂雅是她嫡出的亲女,从小如珠如宝地捧着惯了,心思虽然细,却是坦坦荡荡的,因此并未深思。
倒是颂娴,从小依附巴结阮夫人生存,虽然阮夫人从未表现出过厌恶齐慕安的情绪,可这姑娘生就一双慧眼,还偏给她赌对了。
当然,这也都是有迹可循的。
比方说小时候,她跟齐慕安打架打伤了他的眼角,阮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她,回头却赏了不少好吃的和小玩意儿,长大以后更是如此凑巧,今儿才跟齐慕安抬过杠,明儿阮夫人那里又有才翻出来的年轻时候的首饰送来给二姑娘玩儿了。
因此这一向阮夫人和齐慕安之间不曾言说的波涛汹涌,她倒是看出来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噢耶,今天的任务完成,陪父上大人看月亮次月饼去咯!
姑凉们今日快乐,人月两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