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还未结束,天空落下细雪。裴赢州和林箩要去朋友给他们举办的趴体,一群人刚走到门口,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闻如许出现,在后面叫了裴赢州一声,没得到回应,喊人的声音又大了点。
走在人群前的裴赢州停下脚步,他便眉开眼笑跑过。
因为小时候遇到意外肺穿孔,就几步的距离便让他有些气喘,停下时嘴边呵出白气,不健康白皙的脸带着笑,“你们去哪?”
左右相互看看,估计是在惊叹他的厚脸皮。
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而且今天都已经带他来丢脸受辱,也没打算接下来还要加上他去扫兴。
闻如许恍若未察,仍旧笑着说:“别误会,我就是问问。也没有和你说一声恭喜。
裴贏州比四年前更沉稳,也对他更冷淡,不带一丝温度地说:“谢谢。
看他们一群人就要离开,闻如许想起自已孤苦伶仃的牢狱生活。
他不甘心地声音也让周围的人听见:“赢州,这四年,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如今美眷在侧的裴赢州侧首,目光幽沉地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轻飘飘吐出两个:“没有。”
闻如许垂眸,轻声抱怨:“好不公平。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起你。
裴赢州一脸寒霜,带着未婚妻坐上汽车离开,留下闻如许孤零零站在雪地。
冰冷雪花落好似落进他眼底,他寻常地拍掉肩上的细雪,带上帽子,沿路边离开。
第2章
附近不让无关的车辆开进来,闻如许取消了网约车订单,沿着步行道一步一步往前走。
从裴赢州的家开始默数,和记忆里一样,一步不少就到一栋白色三层别墅。
闻如许停驻在铁栏外,目光忍不住从门牌号往前去看眼前漆黑一片的房子。
他在网上查到,这里四年前就已经被拍卖易主。
虽然房子比人更没有记忆,但这个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被人当作财富象征用作收藏,而不是成为别人的新家,给了闻如许悄悄的慰藉。
肩上落了一层雪,闻如许目光哀切地去看二楼的一扇窗户。
——在闻人旻卧轨的第二晚,许辛夷便在他们的卧室选择了吞枪自杀。
自杀头一晚,许辛夷还在重复安抚脆弱不堪的他,临睡前亲吻了他的额头,唤他的乳名,温声说晚安。然后他像所有骤然失去的一切,在第二天天亮时,留下苍白的、无可挽回的遗容。
“滴滴——”
一辆奔驰商务车在闻如许身后停下,冷风吹来车上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落下车窗后与他打招呼的人不是他曾经的那些朋友任何一个。
长相端正清隽,和以前一样一身正气,离开了宴会喉下的领带也系得一丝不苟。
闻如许不动声色地放松下来,接着雪的眼睫毛一扇:“冯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