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还有身孕呢,可别生气才是。”身旁的陶婉然柔声劝道。
她又看向那个小秋,继续说道,“这宫女说的也有道理。李妹妹去的急了些,她的许多身后事,到底是没有处理干净,姐姐不如趁这次机会,为李妹妹料理干净利落才是。”
沈熙宜听罢,觉得倒也言之有理,“不就是斩草除根吗?她死了,谁还会开口呢?”
小秋伏在地上抖得厉害,她明白,沈氏口中的“她”,就是自己。
“杀了她,还会有其他侍奉过李妹妹的人,姐姐怎么处理的过来呢?即便是全部处理了,也难免落人话柄啊……”
“妹妹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妹妹是如何想的呢?不如一口气说完吧?”
眼见沈熙宜心中不快,陶婉然连忙自谦道,“妹妹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既然娘娘让嫔妾说下去,嫔妾就斗胆一言了——自古成人事者,莫不是立于圣人之地,立功之前,必先立言立德。淑妃和昭仪入宫早,在宫中积累人心良多,但李妹妹与淑妃不合人尽皆知,娘娘何不趁着这番机会,来好好地做一篇文章?”
沈熙宜冷笑道,“咱们什么也不做,任凭他们查到,杀了这贱婢,再徐徐图之,如何?”
陶婉然摇摇头,“她就这样轻易死了,任凭谁也不会联系到淑妃和昭仪的头上去,可要是她见过二人再去赴死,那就可有的说了。”
沈熙宜沉思片刻,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
匍匐在地的小秋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
离开福阳宫,小秋心如死灰般回到了花房,自感走投无路,时日无多。随着调查的人慢慢到了花房,她终于还是照做了。
本来若是她只是单纯的躲着,装作什么都不知晓,或许还可躲过一劫。可都是那杀千刀的小河子让自己去找了徽容华,那沈氏才会以家人性命为要挟,让自己去挑衅淑妃。这样一来,自己岂非必死无疑?
第二天来到永安宫门前,她徘徊了许久,迟迟不敢进去,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竟突然留恋起今日的暖阳来。
她想了想家中父母姊妹的容貌,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想了想自己被迫委身于那阉人的那一夜,本来想找个靠山,没想到反成了催命鬼;还想到了她曾经的主子李清芷,骄阳跋扈,总喜欢拿自己出气,可惜入宫半年就死了,听说是自缢死的,自己竟不知道她还会打结……
哦,对了,还有花房里含苞待放的山茶,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是你?”
一声尖锐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小秋定睛一看,原来是竹月那丫头。
竹月早察觉到有人偷偷摸摸地站在门口,便踏出宫门来瞧,发现竟然是小秋。
“我……我有要事,要汇报给淑妃娘娘……”小秋结结巴巴地说道。
竹月哼了一声,“你能有什么要事汇报?别是诓骗我们家娘娘的,你先说来我听听。”
“你不过是个小宫女,我只和淑妃娘娘说,”小秋咽了下口水,强装镇定道,“你要是不去禀报,我就一直在宫外等着,反正淑妃娘娘总有出来的时候。”
“你!”竹月气道,但转念一想,她若真有要事汇报,自己拦着她,到时候娘娘真的有损该如何是好。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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