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二年并无大事发生,度过了酷热难熬的夏日,秋冬两季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一年。
政和的第三年,孟春时节,天气尚寒,屋外小雪纷纷扬扬,陆辞坐在屋内,暖炉在侧,随手翻阅着记录宫中开销的账本。
突然,宫女走进屋内禀报,陛下来了。
“陛下?”
陆辞纳闷道,但还是合上账本,起身迎接陛下。
“臣妾给陛下请安。”
齐越进来,依旧如故地亲手扶起她,轻松自然的语气中夹杂着往日没有的欢快,“快起来吧,你总是这般多礼。”
陆辞起身,柔声问道:“陛下今日神清气爽,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二人并步走向屋内,依次坐下,齐越方愉快地说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朕想到仲春即将春闱,季春又是殿试,到时候莘莘学子入京科考,金榜题名,又是一副万物竞发的好气象,可一扫前两年的阴霾了!”
陆辞听罢,也实打实为此高兴,“是啊,这两年来,先皇驾崩,蛮夷入侵,大晟劳民伤财,陛下为此劳心费力,如今朝局稳定,天下太平,正是陛下一展宏图之时。春闱殿试之后,我大晟又有新鲜血液注入,真是值得高兴啊!”
陆辞知道,单只是一个春闱,绝不会让陛下如此欢愉。
陛下登基之初,蛮夷来犯,是坚守几个军事重镇的世家将领将其击退。陛下为此嘉奖功臣,但忧虑也如影随形。旧势力的根基愈加深厚,若他日后推行新政,只好难上加难。
如今春闱,正是为朝廷注入新鲜血液的好机会。那些寒门学子,根基尚浅,若是得陛下扶持,效忠陛下,日后形成新贵,也可借此打击旧势力,推行新政。
齐越握住她的手,兴致盎然地说道:“没错,唯有皇后,最知朕心。”
皇后亦是温柔浅笑,“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春闱,格外重要,必得让莘莘学子看到陛下的礼贤下士和百般重视,为往后的科举开个好头才是。”
“皇后说的是,”齐越道,“朕已派了许敬担任主考官,他年事已高,虽已致仕,但朕请他来,他自然不敢推辞。”
“许大人历经三朝,德高望重,门生无数,是天下读书人都仰慕的先生,陛下派许大人担任主考官,实在是开了个好头。”皇后赞许道。
“是啊,”皇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皇后可知今年的两位副考官是谁?”
皇后不解地摇了摇头,“臣妾久居深宫,如何能得知前朝之事?”
“这其中一位,是朕的一个‘老熟人’——谢允,他之前在永州担职,朕去年调他回京,许了他户部尚书一职,他年轻有为,为朕省下了不少开支。”
皇后埋头一笑,“原来是陛下的钱袋子,怪不得陛下如此欣赏呢。那另外一位呢?”
皇帝神采奕奕,看着皇后的眼睛,乐呵呵的说道,“是你的兄长,陆修。”
兄长?
陆辞微微愣住,缓过神来连忙道,“兄长年轻莽撞,行事不周,恐难以担当大任,恳请陛下再派贤臣。”
“皇后不必自谦,朕认为他有这个能力去做好这件事。何况,还有许敬和谢允二人在呢,出不了乱子。”
“可是……”
皇后还想推辞,却被齐越打断,“朕这么做,也是想向众人展露谢允和陆修的能力,日后才好为朕办事。”
皇后听到这里,也只好接受了。既然自己要支持陛下,那就得拉着整个陆家,一起做陛下的助力。
“陛下既这样说,臣妾便没有再反驳的道理了。为陛下效力,是兄长他的职责。”皇后道。
“皇后能这么想就好,”齐越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你兄长年纪也不小了,年近三十,家里又有许多孩子,朕听说最近又得了千金,朕给他这个机会,也是希望他能够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啊。”
皇后也笑道,“是啊,上一次嫂嫂随母亲进宫探望臣妾,还向妾抱怨家里三个女儿,日后嫁妆钱都出不起呢,可巧,如今又多了一位。”
“皇后的侄女,这个名号还愁嫁不出去吗?”齐越打趣道,“若实在没人要,就指给咱们的彧儿,让他收了去。”
“陛下!”皇后嗔怪一声,似在埋怨他说话没个分寸。若是让旁人听到了,谁还敢娶陆家的女儿?
“是是是,朕不说了。”皇帝乐呵呵地看着对方,二人握住的手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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