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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头来看着宋扬,眼神像极了宋喃,“只可惜,跟我一样,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宋扬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等我把喃哥带回家去,若是衍哥回来看到了,你的下场会更惨。”谢知遇突然笑了,声音回荡在整个宫殿里,凄切至极,说不出的慎人,“你到现在,还相信你所谓的大哥吗?”宋扬还想问什么,就看见谢知遇从怀里拿出来个什么东西就往心口刺去,看那样子,是把匕首,镶了宝石的那种。正犹豫救还是不救之际,就被从后面风似的跑过来的人带了个踉跄。待到站稳看清,许凭阑已经夺过了谢知遇手里的匕首。现在好了,谢知遇没事,许凭阑手臂上又多了道伤痕。“不用管我,先把他带出去。”宋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许凭阑使唤!似的赶了出去,还抱着半死不活的谢知遇。人虽没死,多半也是疯了。跨出门口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大声询问道,“你是许凭阑?!我的……哥夫??!!”许凭阑没理他,暂且对小舅子的智力表示怀疑。如此一来,寝殿里又只剩许凭阑和谢知遇两人了。不,应该说,只剩许凭阑和宋喃两人了。☆、许凭阑伸过手摸摸宋喃额头,幸好,没发烧。床上的人挣扎着翻了个身,面向许凭阑侧着身子,一点点张开眼睛,声音清朗依旧,“你都知道了?……”面前的人笑笑,脱了靴坐上床,揽过宋喃靠进自己怀里,如拥珍宝般抱了好一会才撒手,“宋喃,我很想你。”许凭阑的声音从宋喃头顶传来,下巴还抵在他发上,让人心里麻麻的,“不是才见过吗?你快松开,待会宫人见了又该跟景云乱说了。”许凭阑移开脑袋,眼神瞟向远处,“谁敢乱说,我就……”“打断他的腿?”宋喃刚笑两声就引得一阵咳嗽,揽着他的人手圈的更紧了,“你伤还没好,别乱动。”宋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话还未吐露出来就被许凭阑欺身压在床上,极尽缠绵,动作却小心翼翼,十分照顾两人的伤势。喘息间,宋喃腾出空子问他话,“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许凭阑按住他乱动的双手,眼神颇有些意乱情迷,“我的宝贝我还认不出来吗?”宋喃轻笑,打趣道:“那你怎么让你宝贝等了这么久啊?”覆在宋喃身上的许凭阑突然不动了,双眼澄澈如初,看着身下的人,“我的宝贝可是让我这个夫君受了不少苦。”这下宋喃也不笑了,怜惜地抚上他面庞,一点点摸到耳根,“委屈你了,凭阑。”许凭阑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含进一根食指,觉得不够,又拿舌尖舔了舔,看宋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便轻轻咬了一口,“啊……”宋喃不自觉叫了出来,他没想到许凭阑会真咬……“可是,我还是想听,凭阑,你到底怎么认出来的?”许凭阑放开他的手指,与他一起合衣平躺在床上,看同一个屋顶,“进寒节宫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扭头亲了宋喃一口,又接着说,“素商宫和寒节宫隔的不远,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怀疑,或许你是在素商宫?毕竟…………”后面的话许凭阑没说,宋喃也懂。颜青云在的时候,素商宫是用来关秦素安的。谁也不知道先帝到底是何用意,明明小秦姑娘是宋寒辰的发妻,宋寒辰又深得先帝重用。如此一来,把丞相的妻子掳到皇帝的宫中,美名其曰请,实际上任谁听了也不是件拿的出手说的出口的事,更何况小秦姑娘嫁的还是权势大气焰盛的宋丞相。但在先帝逝世的前一年,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先帝不仅放了秦素安,还给了宋寒辰独一无二的权利,世人更是摸不着头脑。“那你又是如何区分我和谢知遇的?”宋喃微微坐起,把半个身子都靠在许凭阑身上,“对我不好的就是谢知遇,对我好的就是我的宝贝宋喃。”其实许凭阑抓住的不仅是两人对待他的习惯,更是谢知遇和宋喃本身的习惯。谢知遇话少,每每去地牢只有两件事,喝酒,折磨他。宋喃话多,常常是醉着去的,不打他也不骂他,就跟他说话。从他的话中许凭阑大概能猜出来,他和谢知遇的记忆有一定的重合,大概是某种药物使然,连他们自己也会分不清谁是谁。后来谢知遇开始模仿宋喃,不仅话说的多了,连折磨他时下手也轻了很多,甚至,学着宋喃亲吻他,从眉眼到唇角。宋喃也变得和谢知遇相像,来了就靠在墙边喝酒,一言不发,一靠就是一天。直到宋喃讲出了谢知遇小时候的事,许凭阑才有了些眉头。他能听出来,谢知遇喜欢他大哥谢棋影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谢棋影却只当他是弟弟,给他爱却不爱他。谢知遇得不到谢棋影的人,还被他亲手送进宫来,最重要的事,进宫不到三个月,北国就传来了谢棋影娶妻的消息,谢知遇由爱生恨,便想借他人之手杀了谢棋影。至于许珘和柳淡烟那边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许凭阑还没有什么眉目。“那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许凭阑又把他往怀里拽了拽,抚上他柔顺的发,“我宝贝这么爱演,我当然得陪着他演下去。再者,我得弄清楚,谢知遇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眼前的宋喃,三分像自己七分更像谢知遇,许凭阑不由得开始怀疑,到底是宋喃长得像谢知遇,还是谢知遇长得像宋喃,自己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宋喃,还是谢知遇?一阵思索过后,连许凭阑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想问宋喃,可一提到关于记忆方面的事,宋喃便会头痛欲裂,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谁也不敢见,无奈之下,许凭阑只得放弃。反正,日子还长。傍晚时分,落霞孤鹜,一半生机,一半荒凉。念衍阁外,伽蓝翘着二郎腿坐在阁前台阶上,嘴里还叼了根草,警惕地望着四周,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就那么直直地落在他脑袋上,伸手一摸,凉凉的粘粘的,还湿漉漉的,是鸟屎无疑了。伽蓝大叫一声,直接从台阶上蹦了起来,一溜烟跑到后院找水去了,还顺带惊醒了在二楼小憩的肆意。后者微微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前几天小皇帝不知道发什么疯,派了一票人来搜查念衍阁,不仅什么东西没搜到不说,还愣是把宁光寺也牵扯进去了,前脚刚离开念衍阁,后脚就搜查宁光寺去了,莫名其妙的。官予安也没来提前知会一声,害的肆意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非要查查清楚小皇帝到底想搜什么。正想着,就瞧见许凭阑抱着宋喃往念衍阁走来,一步一顿,脚下很痛苦,脸上却表现得很高兴。隔的老远就腾出一只手来跟肆意打招呼,许凭阑小脸儿依旧白净,只是身形又清减了不少。肆意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专门先去疗了伤又经过一番梳洗打扮才回来的,进宫那么久,一定受了不少罪,按他的性子,十分里只露出两分给人看,像是怕别人知道他受伤,又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伤。肆意在李家村第一次见他时,他刚从狼堆里逃出来,身上挂了血,回头却对他笑了,伸出条手臂给他看,说,你看,我手受伤了。其实肆意心里明白,大部分的伤应该在他胸前、腰部、腿上,而许凭阑只是伸了条手臂给他看,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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