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楚天坐在c黄边,他脸色看来很不好,毫无血色的惨白,身上的素锦长衫全被汗水浸透,紧紧包裹出他修长的身形。他缓缓的放下了刚刚运功疗伤的手掌,轻轻呼气又深深吸气,眉心和鼻尖浸着细密汗丝,难掩疲乏之色。&ldo;你还好吗?&rdo;她看着他眉心沁出的汗滴,不禁有些担忧。&ldo;我没事,&rdo;宇文楚天轻声道:&ldo;只是刚才运功为他护住心脉,耗损了些内力,调息修养半个月,等内力恢复了就没事了。&rdo;她不懂武功,却清晰记得萧潜曾说过:内力对一个习武之人尤为重要,若是内力受损,便等同于受内伤,比外伤更难治愈。&ldo;半个月,真能恢复吗?&rdo;浣沙问。&ldo;嗯,若是半月不动用内力,静心调养,可以恢复的。&rdo;&ldo;不用内力?那若是有人想要与你比武,或是想要杀你……&rdo;&ldo;若是有人想要杀我,那这半月便是最好的时机了。&rdo;宇文楚天轻轻一笑,语气极为清淡,似乎谈论的是别人的生死。不堪回首(二)浣沙却感觉心口一紧,莫名地有种不祥的预感。&ldo;如果我没猜错,是萧朗带这个孩子来找我医治的吧?&rdo;宇文楚天缓缓挽起衣袖,问道。&ldo;你怎么知道?!&rdo;&ldo;我认得这孩子,他的父亲是北齐的名将,高氏宗亲,因为皇上忌惮他位高权重,将他赐死,他临终前将襁褓中的儿子交给萧老将军照顾。&rdo;他抬头看了一眼浣沙,&ldo;如今这孩子中了剧毒,萧老将军和萧潜都在边关打仗,能送他来兰侯府,请动你来求我的‐‐自然只有萧朗一人。&rdo;浣沙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楚天,这种托孤的秘事关系到萧家九族的性命,萧潜都未曾对她提起半个字,而宇文楚天却了如指掌。她细细品味着眼前的男人,一个看似清风朗月,独守清静的男人,又似乎无事不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她正疑惑间,宇文楚天取了一盏白玉杯,手放在杯口处,挥剑将自己的手腕割开,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一滴滴落入白玉杯中。&ldo;你!&rdo;浣沙顿时大惊,惶然握住他的手腕。&ldo;你这是做什么?&rdo;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他被她握住的手一颤,几滴鲜血落在了洁白无瑕的杯壁。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但却很快沉寂下去。见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浣沙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急忙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一时间,房间极静,静到能清晰地听见鲜血滴落白玉杯的声音。待玉杯盛满了血,宇文楚天才扶起c黄榻上的小阳,将一杯血喂着小阳服下。将小阳放回c黄榻上,他又为小阳把过脉,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ldo;我娘在怀我的时候,曾服用过苗疆的圣物火莲,所以我的血天生异于常人,可以疗伤解毒。&rdo;火莲?!若她没记错,兰族的史册中曾有记载:火莲生于土中,状似莲花,色如烈火,花开千年不谢,万年不凋,被苗疆最强大的兰族守护了数百年。然而,就在二十年余前,火莲被盗,负责守护火莲的兰族圣女兰溪因过被逐出兰族。后来,兰族的族长不顾族中长老的反对,娶兰溪为妻。再后来,兰族遭遇浩劫,兰族的族长为保族人性命,被朝廷招安,做了兰侯爷,也正是她的父亲。而兰溪,便是她的娘亲,如今的兰夫人。若是宇文楚天的母亲曾服用过火莲,那是否说明,他们的上一代必定有着特殊的关系?难怪娘亲说他是故人之子,还会将他留在兰候府。小阳喝下宇文楚天的血,脸色更见好转,浣沙不禁感叹道:&ldo;书中记载火莲乃人间奇花,能克制世间所有的毒药,果真如此。哦,对了,我听娘说过,万物相生相克,火莲虽百毒不侵,却惟独受曼陀罗的花毒所制,可是真的?&rdo;提起曼陀罗,宇文楚天神色有些异样,似乎想起了不愿想起的事,眉峰不自觉蹙起。看着表情,八成是真的。浣沙没再多问,静静走到他身边,拿出贴身的丝绢,缠在他的手腕上。他本欲缩手,浣沙扯住他的袖子,&ldo;别动,我帮你把伤口包上。&rdo;宇文楚天犹豫了一下,便由着她包扎,整个过程他一直看着她,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安静,生怕惊了这片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