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常玉,双眸犹如深潭,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嗜杀之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本王大概是太久没杀过人了,你们都忘了,沙场战神这个名号,是从何而来了!”
常玉背上受了伤,疼的撕心裂肺,可封景澜的话,让他怕得连伤痛都顾不上了,忍痛求饶:“王、王爷……王爷饶命!”
常太傅吓得一张老脸清白交错,跪在封景澜面前,老泪纵横,哀求道:“王爷,您高抬贵手,放过犬子吧……”
闻言,封景澜微微偏过头去看常太傅,褐色眼眸里盛满怒气:“太傅大人,你教子无方,何来颜面求情?”
常太傅神色微变,无从反驳,若是从前,他尚能辩白几句,可今日之事,他已经知晓了,常玉脸上带着伤回家,他多加盘问几句就知道缘由了。
心里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这是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万般愤怒,也只能硬生生忍受着。至于陆二小姐,选个吉日上门提亲,迎娶过门,想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而封景澜怒气冲冲而来,必然也是为了此事。
常玉千不该万不该,心生邪念,关键时刻做出那般丢脸下作的事,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否则,只怕常玉的下场会更加惨!
然而,常太傅终究还是低估了封景澜手段,他本就是爱憎分明,杀伐果断之人,常玉敢动他心尖上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王爷,这个逆子是臣唯一的儿子,恳请王爷大人大量,手下留情,不要和他计较了!”
“常太傅爱子心切,连这种事都能一言带过,舍不得教训。可本王却忍受不了,你舍不得,本王就帮帮你……”
封景澜收敛了笑意,眸中寒意渐生,他脚一抬直接踩在了常玉的小腿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常玉瞬间双目圆睁,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冷汗直流,抱着小腿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本王的人,你也敢动,活的不耐烦了!”
封景澜依旧是云淡风轻,清朗无双的模样,明明是血腥暴力的动作,他却仿佛闲庭信步,哪怕常玉蜷缩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他杀敌无数,面对残肢断臂,血流成河,都不曾眨过眼,看到常玉的惨样,只是淡淡一笑,残忍而阴森:“再有下次,断得就不只是一条腿了!”
他拍拍手,轻松自若的撩开衣袍,转身离开,临走时,看了看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的常太傅:“若不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贵府公子可不是这样的下场!让他好好反省,闭门思过吧!”
常玉的腿废不了,顶多在床上躺个个月,但这足以威慑欺软怕硬的纨绔子弟。往后,他若再敢纠缠陆清竹,断得大概就是脖子了。
早些年,九王爷也是凶名在外的,可他放弃功名利禄,做了个无所事事的富贵闲人,时间一久,旁的人就忘记了,封景澜曾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沙场战神。
常太傅嫡子被九王爷断了一条腿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京城,连陆清竹也有所耳闻了。
坊间传言无数,一说九王爷和常玉有旧怨,又添新仇,九王爷生了气,新仇旧恨一起算。
二说九王爷和常公子喜欢同一女子,九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揍了情敌。
想来后者是十分可靠的,这些秘密在贵族世家里,根本不算秘密,稍微有一点风声透露,不出半天,就能人尽皆知。
于是,一些心怀好奇的人,纷纷派人打探,能让九王爷冲冠一怒的那位红颜是何人。
这么一打听,就惊讶的发现,九王爷的心上人竟然是工部右侍郎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顺着蛛丝马迹一查,发现这位行事无常的九王爷,早就对写这陆二小姐‘芳心暗许’,甚至还打听到常家在皇后娘娘寿辰上,请旨赐婚被他阻止一事。
这下,众人心思纷纷微妙起来。常家这么做,也不怪九王爷发狠了,当着帝后二人为儿子求娶别人的心上人,任谁也不乐意啊。
说到底,这常家也是自作自受,要求旨,怎么不早早的问过女方家的意见。那陆二小姐,必然也是不同意,常家才会出此下策,想要狐假虎威,趁机造势,不给陆家留下拒绝反悔的余地。
这王爷曾经也是个传奇,为了心上人,冲冠一怒,虽是断了常玉的腿,难免血腥,可莫名让人觉得义愤填膺,拍手叫好。
就是不知这陆家小姐,是何模样,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让多年清心寡欲的九王爷为之倾倒。
总之,一时间这件事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陆清竹尚未料到自己正处于水深火热之间,已经在京城贵族圈子里一举成名了。
陆通很快也了解了此事,心中顿时生出万般思绪来,匆匆叫来陆清竹,脸上难得堆起了略显讨好的笑容:“清竹,你这孩子怎么不早和我说呢?”
陆清竹不解的问:“父亲说的什么事?”
陆通道:“外面到处传得沸沸扬扬,九王爷倾心于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清竹皱着秀眉,传得沸沸扬扬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完全没有料到封景澜会跑到常家打人,他和常玉没有旧怨,能让一向温润有礼的九王爷亲自打人,大概就是她的事了吧。
陆清竹心里惊涛骇浪一般起伏不定,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