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珏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但盛兰舟和盛兰洵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尤其是盛兰舟,蹙着眉头,目光往门里看了看,抿着唇不说话。
封景澜没有在意,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在路上和陆公子碰见,听说了陆小姐受伤的事,便一同来探望。”说话的是封珏,他讲话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却有一身傲然的贵气。
陆通偶尔会见封珏一次还好,万氏一个深宅妇人,何曾见过这么多大人物,一时间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陆通先反应过来,拉着她给几位贵人行礼。
陆长筠满脸急色,上下打量着陆清竹,看到她小脸苍白,神色憔悴,就十分的心疼:“阿竹,你难受吗?还疼不疼?可有好些了?你说你受伤了,怎么不早点派人通知我呢?”
陆长筠一见到陆清竹就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大堆问题,陆清竹无奈一笑:“大哥,你问这么多,叫我先回答哪个?”
陆长筠顿了顿,问:“你伤得这么严重,是不是很疼?”
陆清竹向来怕疼的,被针扎一下都要疼得流眼泪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还不知会疼成什么样。
陆清竹不想让陆长筠担心,故作俏皮的说道:“大哥还不相信太医的医术吗?我这点皮外伤日就好了。”
陆长筠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逞强,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拆穿罢了。
因为男女有别,盛兰舟他们不好踏足女子闺房,只在门口关切的询问了两声,陆清竹受宠若惊的表示感谢:“劳烦长孙殿下和世子小公子来探望,臣女不能谢恩,实在过意不去。”
盛兰舟远远的站在门口,屋子里淡绿色的帷幔将她整个人都挡住,只能看得见垂落在床边如瀑的青丝,和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隔着数丈远的距离,盛兰舟只遥遥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
她绵软轻柔的声音飘进耳朵里,让他都心神都为之震荡了一下。心口处像是缠上了水草,闷闷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满墙月季绽放,鲜艳如火,她抬头看他,一双清亮澄澈的眼眸,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她身在花丛间,柔柔一笑,却是人比花娇。
一颗种子落地生根,渐渐萌芽,在他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不可动摇。
即便是知道身份有别,他们再无可能,盛兰舟也依旧控制不住去想一想她。那些思绪疯了一样蔓延,夜深人静时,他的眼前,全是陆清竹的影子,她娇柔甜蜜的微笑,清脆悦耳的声音始终萦绕。
无论他怎么克制,怎么压抑,都无法忘记陆清竹,尤其是在路上偶遇陆长筠,听说了她摔伤消息后,那一点刻意压制的情感,再也无处可逃。
他也以为,对她的兴趣,对她的在意,只是因为淡淡的喜欢。可或许连盛兰舟自己都没想到,在今后数年的光阴里,那丝丝缕缕的感情,变成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再也无法自拔的深爱。
喜欢一个人时,是藏不住的,即便捂住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盛兰洵心惊胆战的看着兄长依依不舍的望着屋子里怔怔出神,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