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的目光依旧淹没在那片阳光中,看不分明,他似乎在看着他们,又似乎在想一件和他们毫无干系的事情。
杨无邪却已然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心中自嘲一笑,默默的收回了手。
白愁飞面上并未见欢喜,他弯下腰,轻轻的将手探出去,环住苏梦枕枯瘦有力的腰身,一双眼眸灼灼的注视着苏梦枕面容。
轻的像是揽过一株颤颤巍巍即将凋落的花,热的恨不得将人吞食入腹。
庄周抬起一只手,有些懒懒的搭上的白愁飞的臂膀,耷了耷眼皮,眸底的孤郁寒火竟都恍若有了温度,生生带了些奇奇怪怪的既温柔又凉薄的味道。
不属于苏梦枕,独属于庄周的味道。
借着白愁飞的力,庄周稳稳的坐在了特制的四轮软垫木椅上,杨无邪走出门外轻击三掌,便有四位宽肩长腿劲装蒙面的青年人出现,手执椅下一角,将庄周连人带椅稳稳的抬了起来。
四位青年人足尖轻点,自塔上拾阶而下,起落纵横间恍若清风抚柳絮,丁点力度也未曾让庄周沾染。
木椅落地,四人深深一低头,身形消失于塔中。
白愁飞紧随其后,稳住身姿,伸手握住木椅,稳稳的将苏梦枕推出了象鼻塔。
塔外,果真是天蓝云散,鸟雀呢喃,满眼望去,明明灼灼,不似人间。
“白老二,”庄周眯了眯眼,似被这幅景象微微刺痛一般:“随我转一转这金风细雨楼。”
白愁飞一双柳刀眉轻轻一挑,却不是柳眉如刀刀刀逼人,反而带着半分柔软,他本就生得漂亮,此番更是,活似明珠出匣宝刀出鞘,竟似把这不似人间的光芒清境也比下去一般。
“好。”
这二人神情宁和的行于天泉山上,所过之处,人皆低头拜服。
“金风细雨楼共有青红黄白四色楼以及一塔。”
庄周神色平静,忽然道。
“白楼是一切资料汇集和保管的地方。”
“红楼是一切武力的集结重地。”
“黄楼是娱乐的中心。”
“青楼是发号施令的总枢纽。”
庄周竟是一个一个的将这天泉山上的四楼为白愁飞介绍了一遍,他唇角微扬半寸,带了似笑非笑的滋味:“最后,就是我住的象鼻塔。”
“它本来不叫象鼻塔,我父在时,唤它金风细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