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来得及回答,老太太严肃地对祁陆阳说:&ldo;你媳妇儿有过自然流产史,就得多上点心。今年内就把孩子要了吧。别老想着再多玩儿几年、没孩子轻松,我看你们条件也不错,生了孩子再继续玩不一样的嘛。最迟明年,听到没有?&rdo;
祁陆阳陪着笑脸说好,一定,马上就要。
等人走了,他们之间只剩相对无言。
陆晚先转过弯来,她隔了半米远站定,冲着祁陆阳笑:&ldo;这老太太特别像我以前医院的一个老医生,她也是这样,逢人就劝快点生孩子,其实心是真的好,话说得也在理,只是年轻人都不爱听这些。&rdo;
&ldo;恩。&rdo;
&ldo;你……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一起来的助理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再不走得穿帮了。&rdo;
&ldo;好。&rdo;
祁陆阳脸色灰败地站着,盯住地砖一动不动。他在衣服口袋里翻出包烟来,兴许是想到医院不能抽烟,又将烟盒放了回去,动作焦躁而恼怒。陆晚知道他这是想起那个孩子了,她也一样,两人心里各堵着一团东西,上不上下不下,难受至极。
她叫他:&ldo;小叔叔。&rdo;
祁陆阳这才敢抬头看向陆晚。陆晚冲他摆手:&ldo;你得好好吃饭,不吃饭哪有力气做事啊。睡觉也是,睡不着也要闭着眼多躺一会儿,好歹算是休息。&rdo;
&ldo;我多大人了,还用你这个晚辈来教我吃饭睡觉啊?&rdo;祁陆阳苦笑。
陆晚抿唇:&ldo;是爷爷托梦给我,让带话给你,爱听不听。&rdo;
祁陆阳顺着她的话问:&ldo;陆老头儿还说什么了?&rdo;
&ldo;他叫你……&lso;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rso;。&rdo;
&ldo;还有,&rdo;陆晚看着祁陆阳,&ldo;他让我等你。&rdo;
几乎同一时间,上海郊区,一家私人临终关怀医院。
走廊洗手池旁,阮佩用右手手背将消毒洗手液摁到左手掌心间,然后掌心对搓,手指交错,一会儿用指尖摩擦手心,一会儿用拇指清洗虎口,甚至连手腕都给洗到了。
‐‐标准的七步洗手法,是阮佩在当护士时留下的习惯,这习惯也许会跟着她一辈子。
就像她档案里记录着的前科。
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走过来,拍了拍阮佩的背:&ldo;小阮,你还好吧?&rdo;
&ldo;我没事,院长。&rdo;
院长递过来一张纸巾:&ldo;第一次面对面送走小孩儿,任谁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的,我是过来人,能理解。你要是想请假,说一声就行,我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