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磐从他的胸口抬头,下意识瞄了眼他的衣领。
领针被他强行折断,断截面还勾缠着她的一根断发。领子失去支撑完全敞开,属于他的气息散发出来,若有若无带着她的味道。
她心中一窘,连忙拉开彼此的距离。
萧与时的表情毫无波澜,保持着淡然的本色,只将揽在她背上的手松开,转过脸,眼风轻扫周围看八卦的学生。
学生们怵他,纷纷别开目光,该干嘛干嘛。
萧与时转回脸,视线再次对上沈如磐。仿佛什么意外都未发生,直接切入提问:&ldo;你没在医院休息?&rdo;
&ldo;我出来吃饭。&rdo;
&ldo;医院没有提供餐食?&rdo;
&ldo;有……我想换换口味。&rdo;沈如磐记得他上回的言论,忙道,&ldo;我不是出来玩的,我马上回去。&rdo;
萧与时点点头:&ldo;上车,我送你。&rdo;
平平无奇的一席话,语气淡得犹如清风拂过山岗,学生们却再度萌发了八卦的念头,悄悄抬眼看过来。
沈如磐哪里敢麻烦他,摆摆手:&ldo;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rdo;
萧与时不是话多的人,只将轮椅收好放置后备箱,拉开车门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见他有此好意,再拒绝显得磨唧,便顺势上了车。
他没有跟着坐进来,返回咖啡店。
小半会儿,他回来了,递给她一杯暖香的牛奶,上面还有两层细腻柔滑的奶泡。
她愣了愣,细声说句&ldo;谢谢&rdo;。
萧与时是个惜时的人,上车后径自打开电脑处理学校事宜。他是教授兼导师,授课风格自成一派,既看重理论,也严格要求实验操作。虽然常有学生达不到要求被挂科抑或被延迟毕业,但希望得他指导的学生总是很多‐‐因为他懂得如何培养人才。
他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沈如磐也不多话,安静地看着窗外,避免打扰到他。
车穿过美食街,驶入林荫大道,道路两旁栽有常绿的菩提树。寒风拂过,枝桠上薄薄的绒雪扑簌直落。
菩提树下,便是著名的柏林大学。
柏林大学被列为德国的精英大学,不设围墙,没有校园的概念,各院系楼分布在不同的街区里。车从菩提大道穿过,落满积雪的古希腊廊柱式建筑以及学术先贤人物的雕像迎面而来,厚重的人文气息仿佛穿越了历史,从古延续至今。
广场上有一群肤色各异行色匆匆的学生,朝气勃勃的脸庞上流露着精英学子的书生意气。沈如磐见了,小声嗫嚅:&ldo;考上柏林大学,是不是挺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