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抬脚便朝门口走去,拉开房门时终究不放心又回头看了一眼,锄云立刻举手道:“你放心,我不会睡觉,直到你回来。”程鹤走后,锄云下楼让店小二上了晚饭,特意按自己口味点了几样爱吃的菜,一个人在房间里吃得不亦乐乎,吃完又叫热水洗了个澡,在楼下围观一伙人下棋,忙了半天听见外面更夫敲响了亥时的梆子,料想程鹤该回来了,便起身上楼。结果刚回到客房,就听外面起了风,刮得窗户咣当乱响。锄云眉目一动,小心推开了窗户,只见外面狂风贴地而起,院中草木摇落,鸟雀凄厉地划过夜空,下一刻就扑腾着翅膀跌落下来,东边上来一阵黑压压的天色,渐渐遮住了浅淡的月光。--------------------感谢阅读。其实我很不擅长走剧情。总是拖拖沓沓。奔逃锄云心内重重一惊,刚回过头,桌上程鹤用过的那个茶杯就炸了,外面走廊“咚咚咚”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听见店小二的声音,忙乱、略显着急,好像在挨个敲每间客房的门:“客官,客官,要变天了,待会儿可能会有一场风雪,您可千万紧闭门窗,不要出来啊——”原本在屋里喝酒作乐的人骤然被打扰,开门怒骂:“不长眼的东西,嚷嚷什么!”那小二避开房门迎面扇过来的凉风,诚恳道:“眼见变天了这会儿,您最好紧闭门窗……”“知道了!”砰地一声砸上门。然后他又挪到另一间客房门口,咚咚敲门,口里说着叮嘱的话,这回前半句还没说全,就被里面一声呵斥截断:“滚!”如此敲遍了整个三楼每一间房门,终于来到最后两间,锄云站在门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咚咚”两声,门开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年轻公子:“小二这么晚了,上来有什么事吗?”这客栈三楼是个回环的长廊,木质地板上铺着地毯,客房只有八间,倚着栏杆能看到下面一方天井,价格比下面两层略高一些,住的都是一些颇有身价的富贵爷,店小二一路过来挨了不少骂,终于听见一声礼貌的询问,愣了一下才殷勤道:“实……实在是打扰了客官,小的看外面天色不好,怕夜里有大雪,所以多嘴叮嘱您一句。”客人道:“好。劳你上来嘱咐一声。”然后他站到最后一间客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打扰了,二位客官睡下了吗?”锄云打开房门:“没有。”“打扰了。”店小二道一声抱歉,下意识往屋里看了一眼,“小的是想上来嘱咐一句……”他再一次没说完,锄云笑了笑:“知道了,你刚才一路喊过来,耳朵聋了才听不见吧。”店小二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听见就好。客官,不是小的多事,实在是小店小本经营,就怕暴风雪侵袭,这廊柱还是去年刚修缮过的。”锄云点点头:“明白。”说完就打算进屋,店小二却又叫住他:“也请客官回头给那位程姓公子说一声。”锄云慢慢转过身来,看住了他的脸,店小二忙又堆起笑容:“小的看程公子不在房里,所以多嘴一句。”锄云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店小二一愣。程鹤出门的时候,为了减少麻烦,是在屋子里直接瞬移过去的,他连屋子都没出,外面的人不可能看见他。店小二被他冷冷的眼神吓住了,眼神犹疑地又往房间里瞥了一眼,“小的看就您一个人出来,没见到……”锄云抱臂抵在半边门框上:“他在床上休息,所以就我自己。”他歪了歪身体挡住小二欲要探寻的视线,“你不觉得这样窥探客人隐私,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吗?”店小二失望地收回目光,客房门窄,他只看到了屋里的半扇屏风,其余全被遮住了,抬起头冲锄云十分谦卑地鞠躬:“对不住客官,实在对不住。小的也是猜测,既然都在,那我就下去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一边说一边转身回去,沿途又殷殷切切说了几间房的客人,在一片怒骂声中下楼了。“这敬业程度,堪比五星级酒店前台了。”锄云盯着悠长的走廊。重新回到屋中,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漫天墨色乌云被狂风席卷着,低得仿佛要压下人间来,楼中大部分客人全都探出头,还有人披着衣袍跑出去,站在天井里伸长了脖子往天上瞧,突然一声长而尖利的低啸响起,人们纷纷捂住了耳朵,看到天边凭空闪现了几道惨白的鬼影。锄云眼眸一闪,知道这是大师兄请来了山上那几位前辈,他忍着心中战栗,躲在窗下偷觑着夜空,白影浮现后,终于有几个人感到了害怕,缩着脑袋回到了大堂中,还有一些大胆的,以为自己眼花了,在院子里迎着风,台阶下掌柜的招手让他们回来,自己好在暴风雪来临之前闭门歇业,几个男人在风里嘲笑他胆小,“胆子这么小生意可做不大!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你们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