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我面前,一切都无法藏住,他们的忠义信,他们的贪痴迷,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他们是非常可爱可亲的一群人。”盘吟道:“他们其中有坏有好,有捉摸不透的情绪,变幻莫测的人性,自是比在天界的神性难掌控,不乏味单调多了。”
“你可别说的这么神秘了,让我都有些心痒难耐,更别说神界那些爱新奇的小鬼,惹出事来可不好办,你是能看见他们想什么的人,怎会摸不透?这不是矛盾么?”
“人类的性格确实难以捉摸,我看见他此时这样想,却不知他何时又那样想了,一人的思路这样,那人的思路又另一样,在变幻的环境里,个人的想法又不同,很难找到一致的,想要探索出规律来,却过了几百万年了,我也只是尔尔罢了。”
“是这样好玩的事?”女娲被勾起了兴致。
“确实如此。”盘吟答道。
“那你又如何在他们中间,神力似乎也派不上用场。”女娲疑问。
“我有着神力穿透人心,就也无需太担心。但近几千年,我已很少在他们中间还私用神力了,我早已想要当个凡人一样融入他们的生活。”
女娲有些惊诧,问道:“像凡人一样融入他们的生活?这是什么意思?”
她似乎错解了他的意思,他马上用肯定的语气一字一字解释道:“我只是不需要依靠神力也能够在凡间生活,能够判断他们的好坏美丑了。”
女娲舒一口气,刚才似乎太紧张了,虽然她不能接受他若真想成为个凡人,那她就会失去一个儿子,一个神友,天界会损失一员大将,最重要的,人界会失去一个最好的主子啊。
平静下来,女娲马上找到要说的话。她道:“看来,你在凡间修行也很不错,”既融入了凡间,又没有被浊气所干染到神气,这是真正的修炼之道,这小子到游刃有余了。
对比之下,转念一想,她便想到近日一直堵在她心口的事,“但你还记得那个与你一同出世的小罗儿么?”
“小罗儿?”这是仙界新进来的小仙么?不是,他忽然想到一神,说道:“你指的是罗温?”
“就是她!”她的神色染上一抹喜悦,这也是她的宝贝,若说盘吟是自己的儿子,那罗温便是她的女儿,而女儿前面还可以冠上亲爱的三个字。盘吟一直呆在凡间,平日里唯一见的到面的就是罗温了,她也感觉的出来,罗温与盘吟不同,对自己也有一股子敬爱之意,但更把自己当成朋友了。因为,他们俩在相貌上还真看不出年龄的差别,若都下凡去,都是凡间的妙龄少女。
做事不顺心时,罗温总要向她来抱怨几句,说着当初若把山脚下的那块地方给了她,她会如何如何把那变成水草肥美,鲜花遍地开的美地方,而现在她却要住在谷底,竟然连株药草都种不活。
女娲也觉得自己冤枉,因为当初没有想这么多。但看她总是为这事计较抱怨,愁眉苦脸的,又忍不住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总不能为了顾谁而弃了谁吧,唯有这件事上,或许真是天意,她是要让那小妮子怨上几万年的了。
他们两人好交情,一起散步,一起出游,一起道神仙们的长短,亦母亦友,两者不分。
该为她争的时候,可含糊不得。女娲接着道:“你还记得吧?就住在谷底的那一个。平日里,你也该有所耳闻,她不太出门,爱呆在她那家里,但在家里养草养花,驯服野兽,乖巧的不得了,只是就你所管辖的凡界去的少,缺少锻炼。你的几个神辈们看不下去,现在已经统一意见,要放她去凡界磨练个几年。
就刚才,你进来之前,我已找过运官,托他让这几百年内不能给坯国有大灾大难和军事大战,若你肯,你便带她在左右吧,人界她有你照应,我会比较放心。我担心你那几个神辈会对她太过严厉。”
盘吟不可置否,答道:“娘娘,那个罗温在神界之中,跟我算有些相识,你的托付我自然不会辜负。若她真是下界,我自然会受你嘱托,将她带在自己的身边。但她的顽劣与不愿下凡感受人间疾苦的性子,神辈们若教导的对,安排的命运又不过分,我不会多加干预,更不会帮她度过难关,一切都是她要自己修炼的过程。”
这些话,说的有些不顾情面和情谊,当然,这并不正对她,想是罗温那小妮子一些出格的举动经一些谣传被盘吟知道了。
但所传的也并不是完全对的,要说真的,她看到的罗温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她懒散,懒散的时候确实什么事情也顾不上了,就只知道睡在床上,但那或许遗传了哪只动物的冬眠特性,她总是能够理解她的,罗温也应该被人所理解。她聪明智慧,爱玩爱闹,对事物总是有一半的起初的热情,但不长久,她也看过几本书的,但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但若真相那几个老头子神辈们讨论出的那样,说她顽劣,说她到时会控制不住自身潜藏的兽性,那女娲可是完全不相信的,她只是抱着让她去凡界走走看看也好的心态,可是不能让她有半点委屈的。
女娲温柔地劝说道:“她在众神中的评价确实不好,但我所言非虚,并不是要为她在你面前美言几句,你有看过她在你屋前纵马驰骋的样子么?看过她精心照顾草药的样子么?想必是没有的,你若与她好好相处过,就知道我说的并非假话,她爱药草,爱动物,爱植物,这与你爱百姓的心,其实有相似之处,你们有一些相同的地方,相信你以后跟她生活,不会觉得太厌烦的,若是两人真的一起下界去,那你便是哥哥,拜托你照顾好她了。”
女娲殷殷叮嘱,言谈之中又溢满喜爱与关怀,让盘吟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话是否有些有失公允了。细细回想一下,说的到是公道话,神到凡间的修炼,可确实不能儿戏的,若说对错,他还是觉得女娲有些关怀过了头,既然找了运官将几百年的年运都打算好了。但女娲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运官也忘记提醒,少了大灾大难的年,小灾小难肯定是要增多的,不然几千年的好运势定会在几百年内用完,扰乱凡间秩序,隐隐而生的天道是不会允许的。
他应和道:“娘娘再三殷殷叮嘱,盘吟将此事放在心上,不敢再忘,娘娘请安下心来,别在为此事烦心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再也不为这事担心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女娲总算宽下心来,现在关于罗温下凡的事,总算安排妥当了。那她就没什么事好忧心的了,她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品着茶味,便又谈到茶上来,她优雅地端着茶杯赏看里头起伏的茶叶,看着茶色,闻着茶香,笑着抬头看向他,问道:“你可猜得到在你送的茶叶之前,我平日里喝的是什么茶叶?”
盘吟笑着看向她,不答。
女娲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以前吃的茶叶,都是小罗儿亲自种的,孝顺的拿过来的,你待会走,礼尚往来,我也让你打包带些回去。”
盘吟轻就杯沿喝茶,掩盖上翘的嘴角,几百年不见,女娲的性子似乎有些转变,难道在她的意识里,这样还不算故意讨好,为罗温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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