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敏玉仍是老老实实地道了谢,俩人刚说了几句话,那几个少女便也骑马赶了上来。「喂,」红衣少女瞥了叶敏玉一眼,随手掷了样东西给他,叫道,「接着!」周琰怕是暗器,随手抄了下来,低头看时,却是一块黑黝黝的铁牌子,倒并没有什么古怪之处。「这是我游龙帮的令牌。」那红衣少女奔到近处,方才翻身下马,朝他们抱了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两位将来若有所需,只管来游龙帮找我,本姑娘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报答今日的救命之恩。」顿了顿,见叶敏玉惊讶的望着自己,便哼哼道:「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你当本姑娘是忘恩负义之辈吗?只不过一件事归一件事,我生平最讨厌臭男人碰我!」叶敏玉恍然大悟,拱手作了一揖,道:「刚才确实是我失礼了。」「知道就好。」那红衣少女扬了扬眉毛,转头吩咐她手底下的人取水取食、包扎伤口。她虽是个妙龄少女,但行事豪爽大方,竟颇有大家风范。只不过蛮不讲理的本事,也算得上天下一绝。周叶二人本就不想惹上麻烦,这时略一商量,就打算先行离去。红衣少女也不阻拦,互相道别之时,不知怎么就瞧见了叶敏玉的宝剑,指着剑穗上那两颗明珠问道:「你这柄剑……是不是还配着黄金剑鞘?」「咦?姑娘怎么知晓?」「你姓叶?」「呃,没错。」「好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红衣少女面露笑容,嘴里却叫道,「快拿绳子来,将这个小子绑了!」这一夜真是波澜迭起。叶敏玉一头雾水,愕然道:「姑娘,在下又是哪里得罪了你?」「我问你,三个月之前,你是不是在一座破庙里救了个女子?」叶敏玉念头一转,就想起了初识周琰的那个雨夜,不由得点了点头。「你既然救了人家,为什么不亲自送她回家?又为什么从此就不见踪影了?」红衣少女瞪视着他,咄咄逼问道,「你知不知有人为你害了相思,还差点为此送掉性命?」「啊?」叶敏玉越听越是茫然。而另外几个少女虽未用绳子绑他,却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叶敏玉跟周琰听了半天,方明白其中经过。原来这红衣少女姓严,是游龙帮帮主的掌上明珠,她有一个表姐姓楚,从小也在严家长大。三个月前,两人外出游玩时不小心失散了,楚秀被沙海帮的人一路追赶,最后在破庙里为叶敏玉所救,从此就对叶敏玉念念不忘。恰好叶敏玉的黄金剑鞘又落到了那个方帮主手里,整天悬在腰间招摇过市,楚秀还当心上人遇了危险,竟然因此一病不起。严双凤为了安抚表姐,便带着几个会武功的侍女出来打探消息,不料与沙海帮的人狭路相逢,平白添了一番曲折。叶敏玉这才知道此事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只得问道:「既然如此,姑娘待要如何?」严双凤眼波流转,理所当然的应:「抓你回去娶我表姐啊。」+++++叶敏玉顿时无语。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再碰上严双凤这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更加是有理说不清了。「严姑娘,我……」「废话少说,快跟我走吧。」「可是……」周琰知道再这么折腾下去,叶敏玉说不定会糊里糊涂的成了人家的如意郎君,所以当机立断地抓起他的手,拽着他重新跃上马背。「严姑娘不是要谢我们的救命之恩吗?只要你以后别再纠缠我这师侄,就算是一笔勾销啦。」说罢,将那块游龙帮的令牌扔了回去,鞭子一扬,长笑而去。阵阵微风从耳边拂过,远处依稀传来严双凤的叫嚷声。叶敏玉回头望了望,不太放心的问:「师叔,咱们就这样走了,不要紧吗?」「怎么?你真想被绑回去当新郎官?」叶敏玉面上一红,道:「我只担心那位楚姑娘的病……」「放心,她晓得你如今平安无事,再重的病也不药而愈了。」周琰勾起嘴角,低声笑道,「若这么容易就相思成疾,你师叔我岂不是早已死过千百遍了?」他这番话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暗藏了多少情意,旁人一听就能明白。他落魄江湖时,他独自醉酒时,曾思念过另一个人多少回?叶敏玉内心牵动连连,只觉那淡淡的苦味又泛了上来,叹息道:「但愿楚姑娘不要病得太重。」周琰见他如此,忙屈起手指来敲了敲他的额角,道:「傻小子,你可别一时心软,又跑回去自投罗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十分寻常的事,哪里有被人救了就要以身相许的道理?何况真按这个规矩来,也轮不到那位楚姑娘,光是我就可以嫁你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