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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后悔要我与你同房了么?”
顷刻之间,吕不韦的神情骤变。
贪婪的巨兽撕扯破束缚着它的人皮,一切覆盖于表面的温和、谦逊乃至彬彬有礼都化为泡影。幽幽烛光根本无法抵挡黑暗侵蚀深夜的房间,吕不韦再次前跨一步,仅是一步,却是迅猛地消磨掉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
赵维桢着实始料未及。
她知道吕不韦回来会质问,会恼怒,会因此咄咄逼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吕不韦用的竟是这样的方式。
一手由他牢牢抓着,一手推了推吕不韦的肩膀,可男人岿然不动。
他不动,赵维桢不免后退。
只是她退一步,他便上前,如此退到床榻边沿。
赵维桢的膝盖往床边一碰,失去了重心,就此倒在了床榻上。
这正中吕不韦下怀。
巨兽咄咄逼人地追上,他抓着赵维桢的手腕,无人出言,但意欲不言自明。
赵维桢:“……”
她一把拍开吕不韦的手。
“秦相国。”赵维桢言语之间不免带了几分嘲讽:“白日争不过,夜里来讨场子,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么?”
吕不韦却是听也不听。
背光之处,他平日清亮的眼眸黑得渗人。
男人的面孔隐匿在阴影之中,根本看不分明。赵维桢只听到他含混地“嗯”或者“哼”了一声,然后仍然是抓住了她的衣带。
不听人话是吧?!
本来早有准备的赵维桢,不禁有些火了。
“吕不韦。”她懊恼道:“你精()虫()上脑给我出去吹冷风去,回来不言不语发疯算什么?!”
她气从心底来,可话出口,吕不韦不仅不生气,反而是失笑出声。
清朗的笑声在诡异的气氛中徘徊,让这夜更显胶着。
“精()虫()上脑。”
吕不韦重复了一遍赵维桢的用词,似是觉得好笑:“维桢总是如此妙语连珠。”
虽为夸赞,可他始终死死按着赵维桢的手腕,把她压()在()身()下,用躯体铸成一道不可撼动的囚()牢。
“我就是疯了。”
他的声线清晰,可言语中却带着遏制不住的情绪。
“我若不是疯了,当年怎会为一个虚无缈缥的可能抛弃妻子家业,带个落拓质子出逃邯郸?”他带着笑意开口:“我若不是疯了,今日怎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接受旁人的阿谀奉承与敬仰?”
说着,吕不韦腾出一只手。
他宽阔的掌心抚()上赵维桢的脸颊,男人的指节根根分明,粗糙的指腹刮得她皮肤生疼。
成为相国的吕不韦毋须于各国奔波,可他的手,他的掌心,仍然是留下了昔年吃过苦受过磨难的痕迹。
“维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