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喏,这里就是猫耳山!&rdo;
这里,我们踩的这条路?!我和少数民族同学又一次面面相觑。
&ldo;那里--&rdo;杨警官指着医院,说:&ldo;就是猫耳山的山顶!&rdo;
听到这个答案我既高兴又紧张,看来北斗星图是管用的,那么剩下的那个地方就是--我站在路边往镇上张望,能隐隐看到祠堂,它象是一个被人遗弃的老人,伫立在小镇的边缘,旁边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塘,幽静碧绿,如屏风一般将祠堂和小镇隔开来,似远似近。
对,那个池塘,里面有第七朵莲花。我默默的对自己说。
很快就走到了祠堂前面,这个地方从一开始到现在给我的印象都没有改变过--乌漆麻黑、典型凶宅。门是虚掩着的,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门推开。
&ldo;咯吱--&rdo;大门仿佛成为了连接过去与现在的一座桥,又似乎是面镜子,可以印出众人的前世与今生。
昏暗的自然光下,影壁上的那副画依旧模糊不清。我们三个抬头看着画,有些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这时,王曼通居然从天井里探出一个头来问:&ldo;瓶子,你们在干吗?&rdo;
王曼通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至少说头脑已经变的更加灵活,我让他去给我找个梯子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琢磨这副画。事到如今,我已经顾不得画中女人的微笑、七窍流血之类的事情,身边有少数民族同学和杨警官,我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据说鬼魂与怨灵都害怕正义的东西,警察是正义的化身,所以警服是可以辟邪的,不然在停尸房的时候,附在少数民族同学身上的东西就不会把杨警官他们支走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安心。
王曼通很快找来了梯子,他边扛梯子边向我询问尹灼华的情况,我简单回答了两句。梯子拿到我跟前,我反射性的用手去摸了一下--干燥的,没有任何湿润的感觉。我稍稍放心了,小心地将梯子架在画的旁边。我们考虑半天还是觉得应该把画从影壁上取下来,少数民族同学把白石塞进杨警guan的口袋,反复嘱咐他要小心。不过还好,在取画的过程中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可能是由于紧张,杨警guan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我们几个小心翼翼的把画挪到天井中的ji台上,这地方大,可以将画完全铺展开来让我们仔细观察。当我们把画铺在地上的时候,在场的四个人全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这画--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了,但是每次看到它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她变美了,画里的女人变美了,虽然相貌没有改变,衣着没有改变,背景没有改变,但是她真的美了,美了好多。画上已经没有了灰尘,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干净净的画,衬着干干净净的人。她的肌肤是通透细嫩的白,似乎可以掐出水来;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如少女般的天真无邪,眼中好似有点点泪光,灵动非常;她的嘴唇紧闭,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似笑非笑,让人浮想联翩。
&ldo;真……漂亮唉!&rdo;杨警guan不禁感叹到。
王曼通已经直直站在了画的旁边,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我和少数民族同学都笑了起来,男人啊……一见到美女连姓什么都忘记了。不过很快,我发觉王曼通的发呆渐渐变成了一种观察和疑惑,我忍不住问他:&ldo;曼通,怎么了?&rdo;
&ldo;我觉得这人……&rdo;他凑得更近了,几乎是快要趴到地上。
&ldo;这人怎么了?&rdo;我问,眼睛一刻也不敢从女人的脸上挪开。
王曼通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身子比刚才更靠近了些。片刻,他站了起来,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我们三个,说:&ldo;她的脸上有颗痔!&rdo;
嗨,我立马就觉得自己跟泄了气似的,心说不就一颗痔吗,至于吗?我挺有默契的看了一眼少数民族同学,没想到她居然也象刚才的王曼通一样,附身下去盯着画中女人的脸仔细看起来。
&ldo;哎!&rdo;我觉得他们还真是较真儿,转眼间,杨警guan也蹲下身来看,还从口袋里摸出个放大镜。
&ldo;瓶子,你观察力可够差的!&rdo;少数民族同学说:&ldo;你看看她的左眼下面的那颗痔!&rdo;
我瞟了一眼,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敷衍着&ldo;哦&rdo;了一声。
王曼通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我注意到他的双手已经紧握,攒成一团,微微颤抖着。我生怕他的身体没有恢复会出什么意外,忙撑在他身后扶住他。他看着我,眼神闪烁但却笃定。
&ldo;瓶子,那颗痔……&rdo;他说。
我和少数民族同学同时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王曼通舔舔嘴唇,慢腾腾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弄了半天然后递给了我手机里的是一张女孩子的近照,侧面,长长的头发,朝着天空微笑着,在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颗清晰的痔,衬着她白净的脸,看上去特别美丽。
我微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少数民族同学见状立刻把手机夺过去看。
&ldo;是……冯子鹃!&rdo;
对,是冯子鹃,就是冯子鹃。那颗眼角的痔是和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的。少数民族同学的眼睛快速的在画与手机之间穿梭,犀利而敏锐,仿佛想要把画和手机看穿似的。我和王曼通已经完全楞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通常只能发呆。但很快回过神的我转念又想,那不过就是一颗痔而已,能说明什么呢?我小心的看看少数民族同学,她还在看着画和手机,杨警官也凑了上去递上了放大镜。我已经不知所措了,只是傻站着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