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见。伏见。”
完完全全不在意他的沉默,她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然而像是为了否定她的妄想那样,青年视线中的锐利的冰冷又被一种似乎是更加冷峻的恼恨所替代,刺得人有点发疼,仿佛皮肤都要皲裂、要从肌肉上脱落了。
可这份恼恨是针对自己的吗?
爱丽丝也不知道。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被面前这个人所讨厌,就不可能会被允许出现在这里。
那么这份允许就是不讨厌,对吧?
可不讨厌能等同于喜欢吗?
显然不能。
纵使她以为伏见猿比古大概也是、至少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的,那也只是她以为。
所以必须要得到那个答案。
甚至不管那个答案是“是”还是“否”,她都只是想得到答案而已。
因为只有得到了那个答案,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才都会得到它们“应有”的结局,而不是像现在一般悬在半空之中,无依无靠。
“伏见,我喜欢你。”
和第一次对这个人说出“喜欢”的时候没什么太多区别。
至少在心情上,爱丽丝不觉得现在自己比之前更兴奋。
她好平静。
说不定比上次还要平静。
本来嘛,坦白自己的心情对她来说跟喝水呼吸一样自然。
只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又不会伤害到谁的话,那为什么不说呢?
可她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自己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对于那些和她截然相反的人来说,沉默是牢不可破的堡垒。
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封闭却安全。
直到电梯下行至一楼,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伏见猿比古才又开口说:
“随随便便就因为其他人偶尔给你的一点好说喜欢……”
他讥讽地笑了声,视线里燃着的冷火已经熄灭,带着余烬一般的灰败,颓靡地落在轿厢的门上,看着它缓缓向两边展开。
“你是傻子吗?”
坐在办公椅上的爱丽丝感到自己再次被拉动了起来。
“伏见在担心我被别的男人骗吗?”
她看着熟悉的主楼大厅的景象倒退而去,却没有一丝被人反问“是不是傻”的不高兴的心情。
“还是在担心我容易移情别恋呢?”
“……”
伏见猿比古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毫无搭腔的欲望。
然而周防爱丽丝丝毫不受影响,她继续说:“因为别人随随便便对我好一下就心动……我可没有缺爱到那个地步哦?不如说是根本从来没有缺过爱。你有在担心我被男人骗我很高兴,但不要小看我健全的人格好吗?我不是抖也不是能够被人当笨蛋耍的傻白甜更不可能被人pua不如说如果有人敢pua我的话他会见不到东京明天的太阳吧?”
她哒哒哒地蹦出一堆话,每个字的发音都有力得如同老师从讲台上扔下来的粉笔头那样。
伏见猿比古沉默着。
爱丽丝把自己说得有点生气,不禁稍微抬高了音量:“以及——”
“我·已·经·长·大·了。”
“十八岁了,成年了!而且在这之前还工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