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路嘴角微翘,坐在那,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ldo;年轻人,性子都是有些冲动的。多历练历练,棱角磨平了,自然就会沉稳些。&rdo;
&ldo;嗯,嗯。&rdo;周储一个劲儿点头,笑得挺虚伪。
当初安路之所以应了周淳关照周储,只不过是顺水人情的事。承周淳个情,都在a市,备不住以后就有用着周淳的时候。安路这心思,只要不傻缺的都清楚,周淳懂,周储也懂。所以自始至终,他也就是装着惭愧,虚伪的客套一番。
安路原本打算的不错,可事到如今才意识到周储是个能惹事的。&ldo;但是话说回来,既然过了少更不更事的阶段了,为人处事就要有个成年人的样子,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rdo;
周储听了这话,面上不显,心里却不爽了,除了他哥他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言教育他,说难听点,他安路算找谁地啊!不过心里再不痛快,嘴上也只能硬撑着,端着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道:&ldo;你说的对,我明白。&rdo;
刚说完,门被敲醒了,助理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了。
两人都停了话头,等人走了,安路加重了语气,道:&ldo;这次事闹的说大不大,可也不小,现在传的整栋楼都知道了,影响很不好,这是国有资产单位……&rdo;说到这一顿,直视着周储的眼睛,道:&ldo;你应该明白,现在没人愿意收你了!&rdo;
国企里的领导都是靠资历靠背景升上去的,平时作威作福的,谁愿意招个比自己后台硬的回去供着!现在的情况是,只要安路重新给周储安排部门,肯定会遇到各种理由的推辞。如果强硬安排也不是不可以,但周储这性子,一遇到不顺气的,保不准又是惹一番麻烦。安路多少还是有些头疼的,以至于说得口气有些重了。
&ldo;……&rdo;周储不言声了,脸也有些冷了,心想着,大不了不干了,一个月几千块都不够他吃几顿饭的……
过了几十秒,安路的话锋突然一转,又道:&ldo;我手底下缺人,就让胡温带你吧。&rdo;
周储心里不大痛快,堆着一脸僵笑,口气带着冲劲儿,道:&ldo;胡总助大忙人,我也不是找不着工作,用不着一根树上吊死。&rdo;
气氛一下子凝结了。
周储端起咖啡喝了口,见安路没什么话说,就要起身告辞。才起身,就听安路突然笑了。
安路的笑声挺低沉,并不难听。
周储却觉得异常刺耳,这笑是对他的嘲弄,脸一下子难看了,瞪着安路,勉强维持着心平气和,问道:&ldo;你觉得好笑?&rdo;
安路收敛了笑意,仰头看着周储,反问,&ldo;不好笑吗?&rdo;
周储忍住骂人的冲动,挒了下嘴角,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人了,临出门时故意摔了下门,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进了电梯,直接按了负一层。才出电梯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他哥,骂了句&ldo;操&rdo;才接起来,一接起电话,声音就顿时蔫了,&ldo;喂。&rdo;
周储刚出安路的门,远在基地的周淳就接到了安路的电话,安路电话里带着一股子长辈对后辈特有的无奈和包容口气道:&ldo;小朋友耍脾气摔门走了。&rdo;这就是为何周淳电话来的这么巧的原因。
周储刚&ldo;喂&rdo;完,就听电话里,他哥压着怒气,低声吼道:&ldo;给我回去。&rdo;
周储站电梯门口不动了,心里压着的火顿时被他哥给吼着了,没好气道:&ldo;我出都出来了,还回去干吗?&rdo;
周淳听了,知道周储这是拉不下面子,也没硬坚持,只道:&ldo;你给我等着!&rdo;说完把电话撂了。
周储把电话揣兜里,恶狠狠的踢了脚电梯门口旁的垃圾桶,这一脚直接给踹倒了,垃圾桶倒了后滚了两圈才停,里边的烟头掉了一地,他连瞅都没瞅,径自抬脚走人了。
不远处的清洁工见状,直高声数落他,&ldo;什么人啊,没素质……&rdo;
周储不管这套,出了大厅直奔停车场,路上烦闷的给王梓予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随后又打给了孙彦恒。
孙彦恒过了半天才接,一接起来就问周储,&ldo;有什么事?&rdo;
周储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档杆边,道:&ldo;我失业了,出来说会儿话呗。&rdo;
孙彦恒那边传来了翻纸的声响,道:&ldo;没空,一会儿上庭。&rdo;
周储退而求其次,问道:&ldo;那中午呢?&rdo;
&ldo;跟法院的领导聚餐。&rdo;
周储怒道:&ldo;忒过分了,王梓予那不知死哪去了,你这又这么多屁事,咱哥们可好久没聚了!&rdo;
孙彦恒显然没多少剩余的精力分给周储,随便敷衍了句,&ldo;等王梓予回来,再聚,撂了。&rdo;
&ldo;喂喂,别呀……&rdo;周储这喂了半天,也没阻止孙彦恒撂电话。他气恼的把手机扔副驾上了,一打转向,把前边的车给超了。
路上找了个早餐店垫补了点食儿,转道直接把车开回大院。
他到了家,刚好赶上午饭,周母一见他回来,挺稀奇道:&ldo;怎么大中午的回来了?&rdo;
周储爱答不理的&ldo;嗯&rdo;了声,脱了鞋,一屁股歪沙发上了。
周母斜了他一眼,数落道:&ldo;回来摆这臭脸给谁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