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农历年前,陆皓明带着危房办成员整整跑了二十天。
他们下乡没有规律。让下面的人搞不清他们的行动。每次都直接插到学校。每周都出一期《简报》。
五县一区都动真格的了。他们学了乖。主动拍图片,将搬迁进度,搬迁现场照片,都传到凌开封的邮箱。
这一跑,就跑出了成绩,据各县汇总,有危房的学校都搬迁到了安全地方。
要说真正的危房,主要是村小学,各地的方法五花八门,有的是搬到村部,有的是与附近的小学合并,有的是租用民房。
总之,大家都怕摘乌纱帽,行动迅速,办法多样。可以说,即使有些危房倒掉,也不至伤害师生。
陆皓明总算透了一口长气。
很快就要过年了,他们不再下乡,就忙着年终总结之类的事。
危房办的业务单一,总结也好写。过了农历二十号,陆皓明召集大家开会。他说:
“我这个人很开明,还是以前的老规矩,做事时认真做。没有事情,大家可以迟一点来,或者早一点走,毕竟快过年了。
宁科长你排个值班表。不过每天值班的人要按时上下班。”
众皆欢腾。
陆皓明做了一件事,到统计局要三本近几年的统计年鉴。分别是2002年,2003年,2004年的。
他每天就坐在办公室,关门研究那些危房村的人口数量,人口结构,外出务工人数。
又找局里成教办要了全市各学校统计数据册。全市这么大,他不可能都跑遍,但他有个设想。
当然,这个设想跟任何人也没说。
总之,这个设想大有用处。他把研究的情况,自己的设计写成一篇综合分析材料,锁进了抽屉。
完成了这件事,他就打开门,悠哉悠哉地看看书。
当然,局里有些干部要来坐一坐,闲谈,他热烈欢迎,泡茶倒水递烟。很亲民,很随便,称兄道弟。
有一天,何田田来了,陆皓明给她泡了一杯热茶。何田田明显有些情绪。因为一个人换个科室,基本上要提拔一下。
这是对别人过去工作的一种肯定,但何田田是平调。等于是对她财会工作的否认。
她接过茶,苦笑道:“不如早点到你这边来,又脱爽又自由,还不受人摆布。”
陆皓明说:“我这里也是临时的。你现在不搞财务了还轻松些。”
何田田说:“心里有股气,干不好,你可以指出来啊。”
陆皓明也不好多说,只笑笑。若是随便表态,传出去了,以郭萍的泼辣劲儿,一样会找他的麻烦。
何田田说:“陆局长,我发现你自从当了局长,好像只剩下爱笑了。我这种事好笑吗?值得笑吗?”
陆皓明心里也难受,何田田是在责怪他了。
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说:“这笑不是别的意思,是你来了,表示我高兴啊,喜欢啊。难道要我板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