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执盈身着鹅黄交领缎袄,深青色的裙裾,衬得她甚是白净温婉。她与徐闻朝生得并不像,就连举止也格外不同。
见着郁微,她行了拜礼:“臣女徐执盈,见过宜华殿下。”
郁微摆手示意人落轿。
徐执盈甚是熟络地叙话:“这些年常听哥哥提及,说殿下殊色无双,今日一见,只觉名不虚传。”
郁微素来不听人说这些阿谀奉承之言,便以为徐执盈也是这般趋炎附势之人,并不打算在回公主府的路上与她交谈太久。
正想离开,却听得徐执盈说了句:“不知殿下在曲平时,可有听过一人的名字?”
郁微问:“谁?”
“何宣。”
原本要放下的帘布在郁微手中仿佛黏住了。
此次回京,郁微的意图几乎谁也没说过,对于何宣的事更是只问了江砚行一人,如今却有另一个女子拦了她的去路,问她这个人。
郁微挥手,身旁的侍从便退去两侧避而不听。
郁微掀开轿帘下来,走近了徐执盈,问道:“本宫若是说没听过呢。”
徐执盈轻轻一笑:“若是不认得,在清梦楼时,殿下就不会追问哥哥此人的近况了。哥哥素来单纯,听不出殿下的言外之意。可臣女却知道,殿下回京之后如履薄冰,不会做无用之事。”
郁微摩挲着腕间的玉镯:“你在猜我的心思,你想做什么?”
“那臣女猜对了么?”
徐执盈道,“殿下应当也听哥哥提及了我与何宣之间的过往,但当日他弃徐家而去之时,我便已与他恩断义绝了。”
“你要报复他?”
“非也。他回京之后行踪怪异,又摇身一变成了永王府幕僚。臣女只是想知道,他汲汲营营,所求究竟是什么。”
郁微听完徐执盈这番话大概明了她之意,忽而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笑道:“你只是听了徐闻朝的话就来找本宫,你就不怕本宫与何宣有什么不能细说的前尘往事?”
徐执盈道:“这等背信弃义之人,应当入不了殿下的眼。”
两人相视一笑。
徐执盈此行并不是因着对何宣余情未了而心生恨意,而是担心何宣会做出什么来威胁整个徐家。
她别无他法,只能一赌,找上郁微。
*
乾明殿外。
内侍端着一盅才热好的参汤在廊道上走着,还没待掀开珠帘便被人给叫住了。
一抬头,发觉正是那位才回京不久的宜华公主。
郁微接过了参汤示意她会亲自去奉给皇帝,让其余人守在殿外就好。
兴许是近来政务过于繁忙,皇帝正在闭目养神,听得动静,他还以为是孟罗才,便问道:“今年工部的……”
脚步声不对,皇帝这才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己早已回京的女儿。
前几日她来拜见,两人倒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可忙于政事,他并未仔细过问。
此刻拢了衣袖,他起身下了御阶,将自己身旁搁着的厚实披风披在了郁微的肩上,问:“怎么穿这么薄就来了?虽说入春了,可是也寒凉得很。”
皇帝鲜少对儿女体贴入微,更遑论关心身上穿戴的衣物。
昔日郁微在京中时,他也只是会时而问一问课业,旁的大小事宜皆未上心。今日重逢他却一改往日之态,让郁微捉摸不透。
郁微搁下了参汤,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