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紧张的信号。
太子正在和数位大人一起看舆图,小殿下也在其中,慕念白只能到他的住处去等。
期间有个小兵送了些吃食进来,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日头西斜,天也渐渐晚了。
想着待会儿要一个人骑马下西山,慕念白未免焦急。
千般等待后,终于,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因为有沈淮序的提醒,晏之初早一步知道房间内等着的是谁,他推开门,言语比寻常要更加亲切柔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来找我的人是你,久等了。”
说话间立即吩咐外头传饭。
多日不见,他面上长了一层青须,人倒比上一次见面要更精神些,眼神炯炯的。
慕念白对他笑,见了相好总归是件开心的事。
“我叫人去传饭菜,我们边吃边说。”看着她可以装扮过的面容,粗粗的眉毛,他唇边也挂了笑。
“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饭菜就送进来了。
见来送饭的人是景策,慕念白下意识起身道谢:“多谢景大人。”
这句谢把景策吓得一激灵,“慕姑娘言重!”
晏之初听出个中心酸,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给了她个九品芝麻官当,她上头便有无数的人压着,自然,小心谨慎成了常态。
他心疼不已,一句辛苦自是容易说出口,可更重要的,还是要给她一个终生的安稳。
两人都有些饿,相顾无言唯有先干饭。
“城里的粮价上涨了三成,这事儿你知道吗?太子知道吗?”
晏之初一愣:“此事当真?”
塞北异动,近来詹事府还有余大人等人一直在和太子商量对策,京城的消息都是从皇宫那边传来的。
太子练兵,世子监国,稳定粮价是民生根本,真出了问题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连世子都不知道此事!
是了,户部管着仓储事宜,户部尚书却唯祝丞相之命是从,上回六部改革竟没能动他分毫,真真错失良机。
这节骨眼上,祝厚忠到底想干什么?晏之初低头沉思着。
朝廷粮仓分为“守仓”和“督仓”,有专门的仓管官员负责地方粮食的仓储和运输,兼具调控粮价的功能。
一旦朝廷介入,粮价会很快控制下来。
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哄抬粮价,而是为了制造恐慌。
百姓有囤物的习惯,一旦发现粮食越来越贵,必然会争相以更高的价格买入以作存储,若连天子脚下都出现哄抢粮食的行为,百姓对朝廷的信心必将大打折扣。
塞北不安分,倘或一朝爆发战事,后方的稳定就显得愈发重要。
人心不能乱,要稳。
一番思索过后,晏之初已有了计较,再抬头时,却发现她的眼睛如小鹿般灵动,唇边的笑带着丝狡黠,两人似乎默契地想到一处去了。
她说:“我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