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点多钟的时候,葛守礼打着手电来到了学校,将没有睡熟的王钦峰叫醒。
“校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记忆里,王钦峰拿着一个羊角锤,打开了财务室的大门,满脸疑惑的将葛守礼迎了进来。
葛校长年近五十岁,头发斑白,身高一米七多一点,顶着一个啤酒肚,瞅着得有180多斤,肥头大耳的,脸上常年挂着笑容,就像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一样。
“啊,小王啊,我在家躺下睡了一觉,醒来就睡不着了,觉得20万巨款你一个人看着,实在不放心,就过来陪你了。真是人越老胆子越小啊。”
王钦峰将手里的羊角锤随手放到了办公桌上,笑着说道:“校长,看您说的,那20万工程款在保险柜里锁着呢,丢不了。
再说了,咱们今天下午取的钱,明天就结算给人家了,哪有那么巧,今晚就有人过来偷盗,我在这儿看着呢,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葛守礼坐到了椅子上,看看王钦峰放到桌子上的羊角锤,笑着打趣道:“这羊角锤是哪来的?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东西防身呢。”
王钦峰下意识摸了摸头发,解释道:“这是办公室杂物箱里的,咱们学校配的警棍都是橡胶的,那玩意儿打在身上虽然疼,但没什么杀伤力。
我这不是觉得不如个锤子好使嘛,就拿这个东西给自己壮胆了。
虽说咱们财务室的防盗门和防盗窗比较结实,但是手里不拿点防身的东西,总觉得有点没底。”
“哈哈,那倒也是,我年轻那会儿,有一次跟财务去银行取钱,身上都带着刀子呢。
那几年比较乱,不拿防身的武器真不敢去银行取大钱。”葛守礼点点头说道。
王钦峰见葛校长深夜前来,坐在这跟自己闲聊,不由将话题转到了教学楼的工程上。
“对了,校长,我跟您汇报过的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这个工程队的手脚很不干净,偷工减料太厉害了,这要是教学楼的盖起来没几年就塌了,那对您可很不利啊。”
葛守礼脸上的笑容一僵,语气低沉的说道:“这个事儿很难办啊,这个工程队的老板是咱们教育局领导家的亲戚,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干这个工程。
我想再找对方谈谈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事情闹僵,要不然对谁都不好看。”
王钦峰恍然的点点头,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由校长处理的。
“我明白,校长,其实照我说,您就应该扣下他们的工程款,工程质量不达标,就不能给他们结账。”
葛守礼叹了一口气,“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呢,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说好了工程款是月结的。
这月结的工程款大部分是用来付建筑工人的工资的,你说那些建筑工人整天出大力干活,要是再拿不到工资,不得在背后骂我们学校不仁义。
这个事呢,我心里有计较,你就听我的就行了。”
王钦峰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葛守礼这么说了,闻言只得默默的应了一声。
葛守礼看着王钦峰低着头,情绪不高,就知道还是没能说服眼前这个家伙,眼睛微眯,眼神中的狠厉一闪即逝。
“对了,那20万工程款你放好了吧。”
王钦峰闻言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下墙角的铁质保险柜,“保险柜里放着呢,我一直在这守着。”
“钥匙呢?”
“在我身上呢,要打开看看吗?”王钦峰问道。
葛守礼听后摇摇头,“不用看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对了,工程队偷工减料虚报工程款的材料,你那还有吗?”
“嗯,有,我那记录着他们进出车辆登记的记录,还有他们提供给我们的结算账单,两者根本对不上。”王钦峰照实说道。
葛守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说道:“这样,你把你收集整理的证据拿过来,明天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来结账,我拿给他看一下。
他要是知错能改呢,那这样最好,咱们双方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