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这位将士不知道董赟是个女儿家,偏生董赟的名字又分不出性别,且她自打来了安史城后穿的都是男儿装,平日里周军医对外又宣称董赟是个小男郎,除了极个别几个,很少有人知晓她真实性别。
且说这将士忽的想到了军中传言,说是秦王殿下受伤那会儿,这位小先生整夜整夜都留宿在秦王殿下屋内,且殿下平日里与她极是亲近,他本人对秦王殿下极为敬畏,本来打死也不相信,现下瞧见秦王殿下分明是深情痴缠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冷颤,生怕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被秦王殿下给灭了口。。。。。。
好在周军医的及时归来解救了他。。。。。。
我方大获全胜时,秦王殿下便迫不及待先策马归来,大队军马都在后头,只说这周军医进帐篷瞧见秦王殿下一直跟在董赟身边后,心中便了然,不顾身上的疲倦,忙接了董赟手里的活,道,“这里我来就行,累了这些天,你快回去歇息吧。”
董赟确实是衣不解带的忙了近五六日,只她虽是累,瞧着周军医更是疲累,她正犹豫间,只听秦王殿下在她耳边低于道,“这里就交给周军医,我带你去个地方。”
董赟嗯了声,这才放下手中的活,一前一后的随着他而去。
那枣儿见她姑娘走了,也想跟上,却被周军医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道,“你个小东西,跟去干嘛?!在这好好呆着帮我的忙!”
枣儿缩缩脑袋,撅着嘴不开心。正此时,外头又抬进了一人,此人正是郭茂,他在最后追杀敌军时,大腿处不小心中了一箭,枣儿见他脸色惨白的被人抬进来时,骇了一跳,顿时没了去寻姑娘的心思了,混乱间,忙跟着周军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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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刘恪将身上的战甲随意解下,交给了随从侍卫,自己翻身上马,俯下身去,向着还在马下的董赟伸出了手。
他动作自然极了,又这样自我,丝毫不在意营中来来去去的将士。她不动,偷偷看了眼平日里常跟随秦王殿下的几个侍卫,见他们笔直而立,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犹豫了下,抵不住马上人的催促,只好把手递给了秦王殿下。
刘恪一把握住了那只白皙又柔软无骨的小手,等她一脚踩上马鞍,轻轻一提,她便被拽上了马背,顺势坐在了他前面。
一骑战马,载了一双人出了安史城,往东面长白山方向而行。因了天气冷,她被身后那个男人用大氅紧紧裹住,只露了双眼睛在外头,叽里咕噜的乱转,不住的看着两边的呼啸而过的景色。
“青雀,你要带我去哪儿呀?”董赟忍不住大声问道。
刘恪一笑,“去了你便知道了。”
“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吗?”董赟好奇极了。
“不能。”
他还故作神秘起来了,董赟忍不住扭头瞪了他一眼。他低头,对上她嗔怒的小脸,眸中带了笑意,道,“你再叫一声我的名字就告诉你。”
董赟一扭头,“偏不叫!”
闻言,他哈哈大笑,笑声飞扬而快意。
因了身下马儿的奔驰颠簸,她被他单手搂着靠在他怀里。被他带着,一路向东入了长白山地带后,沿着山脚村民开的道继续前行,待没了路终是停了下来。
身后跟随秦王殿下一路而来的侍卫也停了下来。
他下了马,抱她下来,牵着她的手,沿着一条不过两人行走宽的蜿蜒小道向上而去。董赟无意间回头,见那几个侍卫不近不远的跟随着。他是秦王殿下,身份贵重自是不必说,若是安史城内便罢了,如今到了这般远的地方,几个侍卫自然有他们的自责,紧跟着殿下是必须的。
山间雪水还未融,刺榆、康椴等树上也坠满了雪,时不时会从头顶掉下几块,怕被砸到头,董赟戴上了氅帽,被秦王殿下牵着手,他们踩着积雪,吱吱又行了一段路程后,秦王殿下停了脚步,回头对跟随的侍从道,“你们在此守着便可,不需再跟着。”
跟随的几名侍卫迟疑了下,相互望了一眼,终是点头,停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