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二人雪中追逐的情态,陈静言不由得莞尔。就在这晃神的瞬间,脚下一滑,当场就要摔个四仰八叉。
盛桐一把捞住她,这下名正言顺,再也不松开了。
“丫头,想什么呢!”
嗔怪的口吻,却怎么听都是宠溺的意思。
他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就这样肩并着肩,一路走。
万籁俱寂,树影疏落。两个人的脚步声,嘎吱嘎吱,细微而清晰,像啮齿动物啃咬食物的声音,声声入耳。
手心被捂到出汗了。她抬头,求饶地望向他。
呵,那侧影真是太好看。理得干干净净的鬓角,露出圆润的耳廓,轩昂的额头向下,陷入深潭般的眼窝,又嚣张地隆起鼻梁,微收的鼻翼再向下,那两片隐忍的薄唇,与下巴的刚毅一起,诉说着几分神秘……
更要命的是,雪夜的微芒,给这完美侧影,镶上了一道银边。只一眼,她心下便意乱情迷。
“看什么?”他斜她一眼,蜜色的眼波一转,眼角眉梢似乎都流动起来,另有一种俊逸风神。
“啊……没,没有……”
只得收摄心神,由他牵着,渐行渐远。
第二天,陈静言醒来,天已大亮了。
“糟了糟了,鸡汤呢?”她赶紧起身,才发现自己又躺在盛桐的床上!再看身上,又穿着他的灰色珊瑚绒睡衣!
来不及细想,拖鞋都不穿,直接冲进厨房,却和盛桐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
他端了一锅豆浆,幸好避让及时,才没洒出来。瞧她那仓皇失措的样子,真是想骂都骂不出口呢。
“鸡汤都熬干了吧?”她踮起脚尖往厨房张望,还好,不像是着过火的样子。
“你睡着了,我送过去的。”
盛桐把奶锅往桌上放,陈静言赶紧摆隔热垫。
哦,原来她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全靠他……
不对啊,她明明是窝在沙发上,读一本荒木经惟的《感伤之旅》,怎么会从他床上醒来?春姨不在,那是他给换的睡衣?
“去洗漱,吃早餐,上课要迟到了。”
盛桐也有些不自在似的,低头摆出两个青花瓷的粗陶碗。她见他在碗里放上虾皮、油条碎、酱油,再用滚烫的豆浆一冲。另有一个日式长盘,放着粢饭团。旁边又有一碗红得发黑的车厘子,洗过了,水珠正在滚下来。
“我……”
“就脱了外套,”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刚发过烧,才好了,睡得跟猪一样。”
“那你……”
“我睡客房,初一作证!”举起一只手,作发誓状。
很少见他如此紧张,也可亲可爱呀。
说到初一,初一便真的一个箭步冲出来,摇着大尾巴,在他们的腿间蹭来蹭去。
好吧,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谁叫那狗怎么看怎么像他的同谋呢?
吃着早餐,盛桐忽然说,“要不你就住这里。”
啊?是邀请同居的意思吗?陈静言忽然想起julie。朝夕相处的室友,因为男女关系处理不善,突然陷入那样悲惨的境地,她怎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