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为要去当伴娘想瘦一点,他没问原因,可脸上神情可怜,今天时遇送完她回家就跟自己说了,尚恬家里不简单,跑出来自己租房子、干活、做调研还顺带当厨师赚外快估计是玩票呢,让骆峻心里有点数,别真以为跟人家点工资就能安心的压榨人家做三餐了。
这一刻,还是来临了么……难怪今晚大半夜的找他出来吃饭,其实是想跟他说“饭友”的事到此为止了吧,减肥什么的无非是借口,唉……
他突然一副被遗弃的小动物似的神情,尚恬不经意看见了差点吓得撞电线杆上,问他,“你什么情况?身体不舒服?”
骆峻跟串吧老板娘刷脸求打折这种事都干的出来,跟熟人卖萌装可怜什么的更是做的毫无心理障碍,浮夸的表情一看就是跟时遇呆久了学的,“你说你要减肥,是说以后不带我吃饭了是不是?”
尚恬刚才那话随口一说,没想那么多,谁知道骆峻这家伙脑回路怎么转到那上边去了,“不是,我是说我以后做饭少做点我少吃点,你该怎么吃还怎么吃啊,哦,不过可能我最近会做一些减肥餐,你愿意吃的话就跟着吃。”
“我愿意!”骆峻都没问什么样的减肥餐就快速的应了,唯恐答应的迟一点以后尚恬都不带他玩了。
人家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1天,他发现跟着尚恬吃饭不用三天就能习惯,那种尚恬家的米饭都比饭店的好吃的印象实在没法令一个吃货随便的割舍。
尚恬回家都快一点了,她也没急着去睡,用电饭煲定时煮了一大锅的土豆。
第二天清早起床,把三个煮熟的土豆攒成泥,黄瓜、胡萝卜、火腿肠、鸡蛋卷切成条,铺在抹了土豆泥的海苔一端,小竹帘一卷一个长卷,刀上抹水切开长卷,一个个整齐的码在白瓷盘子里。
又用钢制的模具把煮的绵软的土豆按压成各种形状,放进烤箱里烤了一会儿,烤完之后现磨黑胡椒粉洒在上边装盘。
最后用榨汁机弄了两杯草莓土豆泥汁。
骆峻来的时候就看见一桌子的土豆,洗手咽唾沫的时候想,果然人家尚恬连减肥餐都做的这么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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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干正事,骆峻开车载着尚恬往和志愿者约好的地点去,挺高档的一家私人会所,进门脱鞋的时候尚恬还悄悄问了句,“这边的消费学校能给报销么?”
骆峻安抚的冲她笑了下,“没事,我给你报销。”
这次的志愿者是个看起来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要不是资料上写着她已经五十七岁,还真看不出来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外祖母了。
骆峻跟她握手打招呼,“王怡女士您好,我是这次课题研究的负责人,很感谢您愿意帮助我们完成课题。”
客套之后,王怡讲起来她的感情经历。
“我丈夫比我小三岁,我们两人虽然是父母做主结合在一起的,但婚后日子一直过得很不错,我俩性格互补,他主外我主内,分工明确,夫妻敬重。当年他投资失败,外债累累,我就风里来雨里去的跟他一起赚钱还债,总算渡过难关翻了身,你看现在这样的顶级私人会所我们已经开了六家了……”
“我们有一个女儿,现在也已经当了妈妈,小外孙天真可爱,是我们两人的心头宝……”
“其实我们之前也出现过危机,就是前两年,那时候女儿大学刚毕业,还没结婚,不过这事她一直不知道。应该说知道的人很少,但是我挺想跟你们说说的。那一年他五十岁,呵,自己觉得正当壮年呢,跑去深圳那边打拼想再开拓一片市场,这边的生意需要我照看着就没跟他一起走,结果他那个最会装可怜的小秘书就得了逞,不要脸的去爬我老公的床,我家那口子也是意志薄弱,签成了生意得意忘形了,还真和那个秘书干了糊涂事。后来他清醒了,后悔了,深圳的生意也不继续扩展了,很快就回了家。这事他一直瞒着我,直到有一天那个秘书给我打电话,说她怀孕了。”
“她也跟我家那位说了,还说不打胎,不求身份,就想留个念想。我回家问我老公到底怎么回事,他当时就给我跪下了,承认了所有的错误,立场很坚定,那个孩子他不要,那个女的他也早就断了来往……”
后面王怡跟两人细致的讲了她如何勇斗小三,最后终于亲自陪着小三打了胎,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养胎费”,把她调到深圳去工作,彻底保住了正室的身份和“幸福”的生活的故事。
尚恬跟骆峻离开的时候还有点晃神,三观有点崩塌的感觉,总觉得王怡说的幸福生活跟她想的截然不同。
她问骆峻,“你觉得这样的感情应该怎么评价?”
骆峻解锁,打开副驾的门让尚恬上车,自己后进了主驾,“很稳定。”
“这还叫稳定?”尚恬惊讶,“你觉得,一段感情,出轨了,斗跑了小三,这就叫稳定了么?”
“从心理学上来说,这样的婚姻确实很稳定。夫妻中年之后会有性的依恋转换为性的伴恋,几十年的风雨同舟,共同生活、波折、命运,使双方产生强烈的伴恋感,这时的夫妻已经是剔除了生理羞辱屏障的兄妹,甚至可能看做父女或者母子感情的变异。他们会像兄妹那样无法分离,看到彼此的皱纹、白发,脱落的牙齿,都如同看见自己的父亲或母亲般怜爱,年龄越大,伴恋越深。伴恋是生活模式的动力定形,双方都是对方生活模式不可或缺的角色。”
尚恬哑然,过了几分钟后开口,“我觉得,一段感情,不管是什么年龄出轨,都不能原谅,被屎沾过的蛋糕,就算把屎抠掉了,剩下的蛋糕我也不可能继续吃了。“
骆峻听她的比喻,笑,“各人所求不一样吧,比如王怡,她只想要一份安宁富足的生活,不想被情啊爱啊的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你看现在,她儿女孝顺、外孙讨喜,连丈夫都更加敬重她了,求仁得仁,她很满意。”
“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尚恬撇了一下嘴,“反正我是忍不了的,要是以后我老公出轨了,我一刀让他再也没法像个男人那样快活。”
骆峻听她张牙舞爪的放狠话,冷不丁想起来她切菜的英姿,菊花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