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丽不肯说,王梦婷自然也不多问,笑道:“妈,你没事说好。”
刘明丽起身下床:“现在什么时候了?婷婷,咱们回家吧?”
“好嘛。”王梦婷点头答应。
林昆阻拦说:“丈……丈母娘,亲亲老婆,吃了饭再走吧?”
刘明丽瞅着他,讥笑道:“你还会做饭么?你一个傻子以乞讨为生,你还会做饭么?”
“我可以做呀!”王梦婷插话道。
“你做?”刘明丽用鄙视的目光瞅着她,“你在家里都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在家里要自己做饭,你愿意?”
“妈,他都喊我亲亲老婆了,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呀,作为女主人,我咋能不做饭呢?”王梦婷撒着娇说。
“好嘛,你想做就做吧,你现在也大了,女大不由娘,我也管不了你了。”
刘明丽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下了床。林昆赶紧拉过一张椅子,看看上面有些灰尘,便用脏兮兮的衣袖去拂拭几下,然后刘明丽方坐下。
王梦婷笑说:“妈,你要是没事,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做饭去了,一会儿饭菜熟了,我来喊你。”
说着,便将林昆拉着,出房间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刘明丽了。
借着残破的窗户透进来的阴暗的光线,刘明丽打亮着屋子,真可谓家徒四壁,满目凄凉,屋内仅有一床一桌一柜一椅而已。
这屋子当年她亦来过,那时她和王怀中刚刚谈上恋爱,还没有结婚,林山河听说了他们的事情,很是高兴,便请他们到家里来做客。
那天宾朋很多,都是林山河的亲朋好友,林山河十分仗义,向众人介绍着她和王怀中。众人看在林山河的面子上,自然对他们客气有加。他们也因此认识了许多商圈,以及政界、金融界的朋友,这其中就包括建行的钱行长。
钱行长——那时他还不是行长,只是建行的一个信贷员——似乎对王怀中一见如故,甚为亲热。钱行长为了业绩,拉拢着王怀中,让王怀中劝说林山河把码头的银行账户改到建行,为他冲存贷款业绩。
林山河自然给王怀中这个面子。钱行长的工作有了业绩,从信贷员做到信贷科长,再做到行长,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林山河死后,王怀中做了码头的主人,资金短缺的时候,钱行长也帮了不少的忙。当然,王怀中也帮钱行长的忙。二人彼此彼此。
王怀中凭着林山河的人脉关系在鄂东商圈混得风生水起,事业越做越大,财富积累越来越多,只是可惜了,他和林山河一样,也是一个短命鬼。
想到此处,刘明丽叹息一声,往日的喧闹恍如隔世。
人到中年,生活不如意的时候,总喜欢怀旧,现在的刘明丽正处于这个状态。
看到眼前破败的一幕,刘明丽心里想着:难道她们王家将来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么?那她的女儿和儿子怎么办?
女儿王梦婷与这个傻子木棍一直纠缠不清,有时候听她的意思,她是不愿意嫁给这个傻子的,只是因为她爸爸王怀中曾经有过承诺,她不能公然违背这个承诺。
刘明丽也知道王怀中的那句承诺不过是女儿的一个借口,但她为什么要找这个借口而与这个傻子木棍在一起混呢?
难道她真的是喜欢他么?她一个985的大学生,怎么会喜欢一个傻子呢?
刘明丽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传来,她起身走到窗户边,撩起破旧的窗帘向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屋外聚集着许多人,有的扶老携幼,像是乡民,有的着装整齐,像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屋外的空地上摆着许多桌椅板凳,桌子上摆满了碗碟筷子,像极了要摆大型宴席的样子。
“怎么回事?这傻子木棍在搞什么名堂?”
刘明丽心里真是弄得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正要出房,林昆和王梦婷却双双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对她说道:“妈,吃饭时间到了,快出去吃饭吧!”
听到“妈”从林昆嘴里叫出来,刘明丽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今天他们要举行订婚仪式么?都改口叫“妈”了。
刘明丽急忙上前将王梦婷拉住:“婷婷,你这是……”